“什么事?”林昊枫听出项嘉北口气中的谨慎。 “我很早之前就认识夏恒。”项嘉北小心翼翼地说着每一个字。 “我知道。”林昊枫记得,项嘉北做内奸暴露后,曾说过他跟夏恒是旧相识。 “不,你不知道,夏恒十五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项嘉北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 在他这里买药的病人,一部分是看好他的药方,还有一部分是不愿意到公立医院看病,病历存档,被所有人知道。 项嘉北很有职业操守,从不透露病人的隐私,有些人甚至是化名在他这里买药,他也不会去打听。 夏恒是个例外,夏恒是这些病人中发病早,发病时间长,对药物依赖过重的一位。 有一段时间,夏恒病情好转,发病时间间隔长,服药后恢复得也快,项嘉北几乎以为夏恒会痊愈。 夏恒带着他的药回国,不久后就让项嘉北提供第二波,第三波,从几天一颗,到一天一颗,到一天几颗。 在白城有夏恒的心结,项嘉北因此断定。 他回美国以后,夏恒已经不再跟他买药,他听说夏恒犯了事,竟然绑架了尤叶,知道夏恒的病情加重,连药物也无法控制了。 如果他不说出自己的疑虑,他怕夏恒陷得更深,闯出大祸来。 项嘉北一五一十,将与夏恒有关的事情都说出来,林昊枫并不意外。 “夏恒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他问。 “偏执型人格分裂。”这是项嘉北对夏恒的定义。 “他在做错事的时候,是神志不清?”林昊枫并没有觉得夏恒那样糊涂。 事实上即使那天夏恒血红着一双眼睛,他的眼神也是清醒的,并不像传说中的精神病人,癫狂到眼神无焦点。 “不,夏恒的可怕在于,无论是平静还是暴虐,他都是清醒的,知道怎么缓解自己暴力倾向的人,都是理智的。”项嘉北听林昊枫说,夏恒曾咬碎自己的手掌,得出这样的结论。 “夏恒为什么不用他的病史为自己开罪?”林昊枫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项嘉北笑:“第一,他很骄傲,第二,他这不属于能逃避罪状的疾病,他本来就是个冷酷暴虐的人,他要把自己装成傻白甜,那只能控制脾气,久而久之,就分裂出另一个总想挣脱牢笼的自己。 昊枫,小心点夏恒,从我跟他多年的接触,他非常聪明,非常狡猾,非常善于伪装自己,而且,非常享受施暴的感觉。 压抑得越久,他施暴的手段会越高明,不然,得不到他想要的快感。 至于他的心结到底是什么,我摸不透,希望你能找到,那是夏恒的死穴。” 同项嘉北交谈后,林昊枫站在落地窗前,凝望窗外火红灿烂的夕阳,眼神却是冷而没有颜色的。 他想,他知道夏恒的死穴在哪里,但是他无法说出口。 他无法让尤叶再背负一次沉重的心理负担,今天牵着石玉清的手站在记者面前,已经快用光尤叶所有的力气。 早晨尤叶说要去公寓,替石玉清挡住记者的时候,他的心就吊到半空,没着没落的疼。 尤叶带给他的每一份欢喜都是崭新而悸动的,每一种疼痛,也是锥心入骨的。 石玉清的陈年旧事,对于尤叶的冲击远远不止心灵创伤这唯一的伤害,以后尤叶走到哪里,都要背负着生身父亲是个老混蛋的标签。 而董素晴如果知道了这一消息,会马上为难尤叶,林昊枫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用更大的喜悦,挡住这些伤害,用实际行动,堵住董素晴的嘴。 前往公寓之前,他给薄仕奇打电话,把事情交待下去,薄仕奇怪叫:“为了尤叶我做什么都行,可是昊枫,时间这么紧,有难度啊!” 人家公证员是公职人员,是他们说请就能请来的吗?还要牵扯到流程中用的设备,当场照相出结婚证,在民政局小事一桩,把设备搬到外面就是大事了。 幸好上天眷顾,一切顺利成行。 “总裁,您订的位子是七点钟到,现在要不要出发,去接小林太太?”tony进来问。 林昊枫订了烛光晚餐,今晚和尤叶二人世界。 “餐厅跟客户都订好了吗?”林昊枫换了件新的衬衫。 “都准备好了,您放心吧。”tony办事很严谨。 摸了摸衬衫上的第二粒扣子,林昊枫回忆起从前,微微一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