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冬,还是有些秋的特色,树枝虽然光秃秃的,树篱和观赏植物还都坚持着,满眼都是懒洋洋的黄色。 辰辰撅着嘴,被唐凌涛拉着走出产科医院的自动门。冷风迎面而来,他回身把她大衣的拉链拉到最顶端。 她趁机半撒娇半委屈地开口:“唐凌涛……” 还没等她说出主题,他已经直起腰,拉她继续向前,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剖嘛!剖嘛!”辰辰继续可怜兮兮地搂住他胳膊,眨着大眼睛作将要流泪状。“你不是也听医生说了吗,剖腹产也有很多好处呀!产程短,孩子和大人都不易发生危险。” 唐凌涛瞥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你怕疼。生孩子疼,你以为开腹手术就不疼吗?” “有麻药呀。”辰辰摇他胳膊。 “你没听医生说?剖完了这次,两到四年内不赞成再孕。而且,开了腹,你的元气也伤了。不用跟我商量,除非脐带缠脖,或者必须剖的情况,其他的你就给我老实的生!你不总假惺惺的说我没亲人,要做我亲人吗?我的亲人就在你肚子里,多给我弄几个。一个足球队不行就一个篮球队。” “不行!”辰辰气急败坏,母猪吗?!“篮球队也不行!” 打开车门,把她塞上车,他冷着脸表示讨论结束了。 “顶多再生一个!!”辰辰大声申辩,这倒不是她随口乱报人口,她认真想过的,这个宝宝被爸爸抢去姓了戴,她想给他生个唐宝宝。 他也上了车,垂着眼想了一下,勉为其难地撇了下嘴,“也行吧。” “唐凌涛,我突然想去一个地方。”她敛了笑,认真地说。 “哪儿?”唐凌涛也不笑了,沉沉看她。 “你和我的新房,我想拿幅婚纱照回去。”她看着车窗上凝结的白霜。 唐凌涛没再说话,发动了车子。 当唐凌涛打开大门,辰辰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这里有她和他最不愉快的记忆,桩桩件件,几乎没一丝幸福。 他回身看着她,伸手拉她进去。很久没来,到处落了薄灰,益发显得黯淡萧索。他揽过她的肩膀,眼睛飞快地闪过愧疚,“辰辰,都过去了,以后……我再不会那么对你。”他缓慢地说,有些艰涩。 辰辰笑着点头,不想让他再有这么沉重的脸色,她故意委屈地捶了他一下:“以前你真够坏的!” 唐凌涛毫不闪避地任由她捶在心口,“我是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你回来才会那么做的。” 辰辰的手僵在他的胸膛上,是的……以前的互相伤害,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爱。 大年二十九下了很大的雪。 辰辰窝在被子里享受唐凌涛的体温,入了冬,辰辰命令他必须“裸睡”,他暖和的身体靠上去真是太舒服了。 “喂,喂,别动了!”辰辰闭着眼不高兴地哼哼。 唐凌涛睁开眼看了她一下,笑了,“我没动。” “没说你!”辰辰懒懒的在被子里抬起手,指控说:“他!” 唐凌涛苦笑,伸手轻轻放在她还在动的肚子上,小胎儿似乎感受到重量,他的手便被轻轻地拱起。 辰辰一把打掉他的手,“你别逗他!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唐凌涛皱起眉,“你觉不觉得这两天他动的特别厉害?是不是也准备过年啊?” 辰辰忍不住睁眼瞪了瞪他,“是快生了!”虽然准备的十分充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胆怯。 看着她满面愁容,唐凌涛的心一软,摸了摸她剪短的头发,“有点儿害怕?” 辰辰点头,他低沉的声音让她的心也柔柔暖暖的。 “怕什么?农村妇女在田间地头就能生,生完还直接下田呢。”他嘿嘿笑。 “去你的!”辰辰恨恨捶他,又没正溜了! 他抓住她的小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笑容变的有些苦涩,“我妈妈就是在家生的我,连脐带都是邻居大妈替我剪断的。” 辰辰僵住,心里酸酸的,但是,他已经可以自然地和她说起以前的事,让她觉得他的心离她越来越近了。 “那个大妈还在吗?”她问。 唐凌涛勉强地挑了挑嘴角,轻轻摇头,“儿子还在的。” “过年了,我们带点东西去看他吧。”她热心的说,每个对他好的人她都感激。 他深深地盯着她看,眼睛出奇幽亮,“我去看过了。” 辰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伸手搂过他,让他把头枕在她的胳膊上,像安抚婴儿一样摸着他的头发。 唐凌涛把脸偎入她轻轻起伏的小胸膛,鼻子突然一酸,这个女人……好温暖。 佣人也大部分放了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