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你为我如何,先头皆说过了,你阿耶不在,阿娘不知何时便要撒手人寰,总不能眼瞧着你身边无人吧?” “你时常征战,在外头出生入死,阿娘半点忙都帮不上,便想替你寻个可心的。” 秦氏这般软言相诉语挚情长的模样,李云辞又是好一阵自责,天下慈母之心舐犊之情,不过是多为着他想些罢了。 见着李云辞面色松动,秦氏复道,“你与贺氏乃圣上赐婚,她何去何从你一概不知,倘或圣上问责,你要如何应对?莫不是要我这条老命去抵么?” “莫要以为你做下的事情我皆不知晓,不过是许多事我想管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时辰渐晚,屋外夜色渐深,院中的虫鸣声渐起,和着秦氏的言辞凿凿,直将李云辞扰得纷乱无比,“倘或圣上真的问责,只说是在雍州城多有不惯,回老宅养身子去了便是。” “你明知圣上为何将她派来,原就是一言一行皆要小心的时候,如今用这样的话头蒙骗圣上,倘或圣上问你要人,你且说说,你又要如何去应?” 他自然不曾想好万全的应对之策,那日不过是气急,吩咐阿二随意收拾了些银钱文书结了个包袱便去鄞阳城门寻她了。 何况,他原也不知晓她真的会走,是他先问了她,见她默然不语,这才妄生了成全她的心。 想着,她不过是貌美了些,说话比旁人更软侬了些,除此之外,也无甚特别。 如何便能将他扰得倒似是被下了降头一般挂相。 昨儿回来便是气闷不已,白日里头教公务一忙,好容易略平了些心绪。 如今秦氏又提她,便教李云辞白日里头看的那些公文皆白看了,昨日那胸闷气急又郁郁不已之感又要袭来。 少顷,才复启了唇,只言语中已然露了好些烦冗之态。 “是儿子思虑不周。” 秦氏闻言,想来也不好逼得太紧,“不如先让颖婉去你屋子里伺候你起居,原你这般大了,通房都不曾有一个。” 李云辞向来不用谁人来伺候起居,一应能做的皆有阿二,阿二不能做的,院子里还有好些个仆妇,正要开口拒绝之际,又见秦氏神色期期艾艾,一时于心不忍,只心下在这上头却不想让步。 换作以前,若要在他院子里头添个女使,他从不过问,只今日秦氏偏提了什么通房不通房,心下只余烦闷之感,遂随意寻了个话头,“如今西戎南夷战事频频,儿子委实没有心境去想这档子事,何况阿耶身故,儿子本就是要守孝三年的。” 李云辞既搬出了李韫政,秦氏自然再不好说什么,只他愈是这般推脱,她心里头便愈是焦急。只怕是他被贺氏迷了心,故而昨日才派颖婉去试探一二。 贺氏本也算是个好姑娘,只是她心在不在阿辞身上,做母亲的如何瞧不出? 若贺氏还在,那便替李云辞再将东珠娶了便是,东珠她自小瞧着长大,虽说性子欢脱了些,可待阿辞却是半点异心也无,有这样真心待他的人在他身旁,日后她九泉,方能安心。 那头李云辞当即便要起身告退,秦氏又出声唤住了,“阿辞。” 李云辞顿了步子。 “东珠年岁也不小了,不日便要及笄,你如何看?” 李云辞闻言,只当是秦氏操心起东珠的婚事,略一思忖,“她还是个小孩子心性,便是及笄了我瞧着一时半会儿也长不大。” “母亲若瞧着有好人家,替她留心着也好。” 说罢,推门出去了。 只余屋里面色沉沉眉眼低垂长叹一口气的秦氏。 那头赵嬷嬷见着李云辞走了,复推门进来。 “婢瞧着,王爷恐怕是只将表小姐当妹妹罢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