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蹙起。 “好好的,怎的哭了?可是有伤着哪里?” 闻言, 东珠破涕为笑, “不曾伤!我好的很!我是瞧见你醒了, 心下高兴!” 说罢, 又觉那话不大对头, 复道,“我是瞧见你醒了, 便又好上街去啦!你不在,阿兄想来是不肯的!” 李云辞复踏入屋内时, 便见东珠正在床榻旁,一手捂着唇口, 唇边漾开止不住的笑意, 眸中泪花闪烁,也不知究竟是何心境。 再看床榻之上的阿大, 果然已醒来,只气色差了好些, 余光瞧见着他入屋,竟要从床榻上头挣扎起来见礼。 东珠见状,忙将他制住,“阿大, 你才刚醒,莫要乱动!” 李云辞亦上前制止。 阿大轻轻喘着气,“属下……见过王爷。” 气息游离。 “既醒了,好生养着便是,不拘着这些虚礼。” 李云辞说罢,沉眉侧转过身朝东珠道,“如今阿大醒了,你也好回王府去了。” 闻言,东珠倒不似先头那般硬气,只忸怩得攥着衣角打着转儿,答非所问道,“阿大才刚醒,也不知你们衙署吃食做得如何,我先去后头小厨房瞧一瞧罢。” 说罢,也不逗留,转身旋裙踅出门去了。 至此,李云辞便顺势坐在了床榻旁的桌前。 “可还有何处不适?” 阿大微微摇了摇头,气息微喘,“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赎罪。” 李云辞轻笑,宽慰道,“你这且去了半条命,若这都算办事不利,你让衙署里头另些个人哪里还有脸面领粮饷?” “王妃,可安全了?” 闻言,李云辞瞬然一默,嗯了一声,遂不动声色转了话题,“有一桩事,我有不明。” “那日你传回的书信,为何写我亲启?” “因着……王妃……与表小姐,皆是女子,被陌生男子掳去,此时事关清誉……属下……不敢冒险。” 话毕,屋内一时静默。 屋外,薄潋的日光穿过院中几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的树叶,斑驳将光影落在檐下的台阶上,窗棂上,继而甫过门槛,在门槛内外都留下星星点点的影子。 正这时,便又听到外头廊下传来簇簇的脚步声,云履匆匆,不多时,便见东珠手上端着吃食至门口。 却是转了性子在门外忸怩着,轻抬莲步,小心将吃食置于桌上,轻声细语道,“阿兄,你可要一道用些么。” 闻言,李云辞侧眸一瞧,一小碗炖得香糯细腻的白粥,瞧着不过是三两口便能饮尽的,另还有一碟子清口小菜。 遂撇了唇,复朝东珠瞥去。 虽说他于她不曾有什么救命的大恩,可这般亲疏有别总是不大好。 那头东珠想来是心虚,倏地别过眼,再不敢与李云辞对视,此地无银道,“阿大才刚好,自然只能用些清淡的。” “大夫还说了,阿大许久不曾进吃食,饶是再饿,也不可暴饮暴食,得少食多餐。” 李云辞忍不住嗤笑出声,“哪个与你说这个,只你口上问我可要一道用,瞧着却不过端来了一人的量,便这点面子功夫都不可能做,作甚?还要我凭白担你的情?” “我如何晓得再回来时阿兄竟还在,今日是不忙,竟不用去办公务?” 那头阿大还躺着,除了唇色惨白,面颊消瘦些,倒与先头无多大差别,连唿吸都渐渐沉缓了下来,只望着床榻之前的二人你一眼我一语的默不作声。 李云辞向来知晓东珠是个牙尖嘴利的,前头不曾赶她走是瞧着阿大还不曾醒,如今既阿大已然醒了,再让东珠待在衙署,委实是没有这个规矩,遂沉了面。 “如今可好回府去了?总不能吃饭喂药皆要你来?” 言讫,东珠想来亦是觉得面皮薄,虽说先头照顾阿大,可那时阿大是昏迷着的,饶她做什么都无第三人知晓。如今人既已醒了,她再在跟前晃悠,却也是不大做得出。 正这时,那头阿大亦轻声开了口,“王爷说的极是,我现下已无大碍,衙署乃办公之地……” 既阿大都开了口,东珠便也不好再多言,“那……小厨房里头还煎着药……你若觉得苦便让人给你备块蜜饯。” 说罢,原是耷着的眉眼悄么儿掀开眼帘去瞧阿大,却见他目光平视,半点不曾看她,一时有些泄气一般,挂了唇角,“那我走了。” 李云辞随即颔首,“我让阿二送你回。” 东珠不曾应,只束手在前,闷闷不乐又忸怩无状得去了。 待东珠走了,李云辞寻了人来给阿大喂吃食,又吩咐阿大好生休息,不用急着起身,待好全了再去他跟前便是。 阿大一一应下。 见阿大无旁的事体,便出了屋往前头内堂去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