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瑶清闻声,行至案几旁抄起一个铜制的香炉,而后绕至侧门处朝东珠使了一个眼色,东珠这才轻咳一声,朝外漠然道,“进来吧。” 随即便是“吱呀”,果然是一健硕的仆妇端了吃食入内,也不多言,只兀自走向桌旁,将吃食一一置于桌上。 那头贺瑶清悄么儿将门阖上,蹑手蹑脚地行至那仆妇身后,使出全身的气力,手起炉落。 将香炉整个磕在那仆妇的脖颈。 原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头一回做,贺瑶清心下微喘,只待那仆妇瘫软了身子。 不曾想仆妇竟下意识得一手捂住才刚被生砸的地方,而后缓缓回过身,满眼的不可置信。 贺瑶清心下愕然,不明白为何仆妇竟还不曾晕,正想抬手再砸来,可那仆妇已然有了防备,倏地出手扼住了她的手腕,教她半点动弹不得。 她原不过是被娇养在深闺的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轻易便被那仆妇制住了。 仆妇随即扯了嗓子,想来是要朝外唤人来。 东珠立马抬手捂住那仆妇的唇口,至此,屋内低鸣之声不绝,索性声音不算大,想来外头的人应该还不曾听见才是,可再这般纠缠下去,东珠再想逃怕是艰难。 心下一横,待空出了手,贺瑶清复举起铜炉,照着仆妇的脑门便又是一记。 只听得沉闷一声“咚”,瞬然,那仆妇两眼一翻,倏地软了身子。 至此,贺瑶清与东珠二人蓦得松怔下来,胸间喘息不已。 贺瑶清额上皆是汗,因着用力过猛,手指不住得轻颤着。 可不敢有半点耽误,贺瑶清慌忙解开腰间的封带,从内里将一张易容的面皮拿了出来,细细替东珠贴好。 东珠对贺瑶清竟还会易容,已然震惊不已,可眼下也无多时间来解释,只随意寻了由头搪塞了。 随即剥了仆妇的衣衫,让东珠将衣衫换了。 做完这些,贺瑶清心下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又絮絮交代了许多,原从这间屋子出去后,东珠能否从这个宅院逃出还是未知,可眼下无旁的法子,只得勉力一试。 正敛了心绪,要推门之际,那屋中不知从何处传来布谷鸟的声响。 贺瑶清心下一怔,遂环视四周,便见才刚还是完好的青瓦顶上已然有了一个洞,房梁上头正栖着一人影,想来便是方才她替东珠换衣衫时进来的。 那人影随即落下,待至跟前,竟是阿大! 阿大望着正匍匐在地上已然不省人事的仆妇,又抬手在她脖颈之上敲了一记。 东珠见人来,面上倏地欣喜,眼底一红,又要落下泪来,“阿大,你怎的才来!” “阿大,你来得正好,快些将东珠带出去。”贺瑶清又将今日从蔺璟那处知晓的事情复说了一遍。 阿大闻言,眉头紧蹙,遂朝贺瑶清顿首压低了声线,“属下来迟,那日王妃吩咐属下跟着那几个可疑之人,属下跟了一阵,待摸到了他们的落脚之地,便传了消息给王爷而后便去马车旁寻王妃。” “却不想刚巧碰上歹人,只他们人多,属下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先跟着,待今日才得了机会近身。” 贺瑶清只道抓紧些,抬头看着被掀了几片青瓦的屋顶,可屋顶这样高,东珠又不似阿大的好身手,如何要跟阿大一道走? 阿大自然也知晓现下的难处,“无妨,表小姐仍旧从门口出去,属下从梁上去,暗中跟着表小姐便是,若有异动,属下还能从旁周旋。” 至此,不敢再耽搁,阿大复轻身上了房梁,从屋顶出去了,不多时,便听到屋顶传来几声轻而又轻的敲击青瓦之声,这是在催促。 东珠行至门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