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默然不语。 屋内檀香袅袅,悠远又沁人心脾。 “你与阿辞现下在南院是分屋而卧?” 贺瑶清微微一顿,遂拿出了许久之前便备好的说辞,“因着王爷还在热孝,故而眼下是如此。”横竖李云辞眼下正热孝,众人皆知。何况先头他亲口说的,要守孝三年,眼下不过将将快要一年罢了。 秦氏好似不曾听如何说,只自转了话头,“阿辞的父亲,待他自小便格外严厉,旁人五岁开蒙上学堂,阿辞三岁便要会,十三岁便能将一杆枪舞得出神入化。” 贺瑶清听着秦氏说与她一些李云辞幼时之时,一时摸不准秦氏用意,附和之言信手拈来。 “王爷弘毅宽厚,才能亦非常人能比,便是那道傍之筑于王爷那头也无难事。” 秦氏一时轻笑,倒也不接贺瑶清的话头,只自顾道,“我原是瞧着心疼,总是偷摸儿替他寻懒,初时他还会与我诉苦。后头待长大了些,我若再趁着他阿耶不在替他寻懒,他便总要怪我的。” “人常说慈母多败儿,这话……我也是认的。” “舐犊之情乃人之常情,母亲莫要放在心上。” “我不过一个后宅妇人,管不得前堂男子如何建功立业。” 话至此,秦氏顿了顿,挑了眉眼望向贺瑶清。 贺瑶清垂着眼眸,心下一默,只静待秦氏后头的话。 “我知晓你待阿辞与旁人无异。” 闻言,贺瑶清心下一顿。 “除夕那日,我瞧见阿辞给你备了一个红包,却见你无多欢喜……” “我亦知晓,原圣上将你赐婚给阿辞便是他的福分,若要苛求你待阿辞如何热切,确是为难你。左不过夫妻之事相敬如宾亦是这般过一辈子,相濡以沫又是一辈子,各人有各人的过法……你说呢?” 分明秦氏半点厉色也无,说话也是一贯的缓慢柔软,甚至面上还带着慈霭之色…… 分明,其实秦氏说得都对…… 她那时确实对李云辞这个人无多欢喜,亦对他送了她何样的物件也无多兴趣,包括现下还在不知哪口箱子里摆着的那套盔甲,还有不知被她塞到何处的那块璞玉…… 贺瑶清回想起那日除夕,东珠亦拿到了李云辞备下的红布袋子,在未知晓内里是何物件之时,已然喜上眉梢。 还有那日在马场,初初见到李云辞时,那般自然地挥手唤着他阿兄…… 两两相较,谁人待李云辞真心,谁人不过皆是场面上的应付,想来旁人亦是能瞧出几分来的,遑论秦氏? 贺瑶清垂着眸不作声,那头秦氏仍在絮絮说着。 “现下他阿耶去了,我亦不知能陪他到几时,便总想寻个真心待他之人……” “东珠与阿辞自小便是一齐长大的,东珠性子欢脱些,但阿辞总是能管得住她。至于东珠待阿辞,想来不用我说,你亦是瞧得见的……” 亦如秦氏所言,这些话,她皆是认的。 “原男子三妻四妾便是常事,你是雍州梁王府的王妃,这一点不会变。阿辞现下正热孝,待过些时日罢,你瞧如何?” 话至此,所言何喻已然再明显不过了,这是要替李云辞纳妾。 分明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她想要的那头去,才刚喝得也分明是最生津止渴的瓜片,分明她早就知晓李云辞最后会娶谁人。 可她现下喉间发干,胸腔内的一颗心只不住得往下沉。 许是太快了,她想。 她还不曾准备好,她不过刚取得了李云辞的信任,还不曾与李云辞说开,亦不曾想好何时出府,连出府后要往何处去都不曾盘算过。 是了,太快了。 自从年下回了王府,因着欢脱的东珠,教她已然乐不思蜀,险些忘了几月前从金陵城出城、在那轿撵上头是如何作想的了。 贺瑶清盈盈若水的眼眸上头的眼睫不住地颤动,她如今心下烦乱,不知该如何应对秦氏。 这样的事,秦氏完全可以跳过她兀自与李云辞相商。 为何今日特意寻了她来,特意点了点她。 贺瑶清心乱如麻。 内间的檀香氤氲渐渐飘了出来,缓缓探过贺瑶清的鼻尖。 她父母早逝,上辈子遇人不淑。 入了王府后,秦氏待她好,李云辞待她好,东珠待她好。 便忘乎所以,妄自生了眷眷之心。 可秦氏待她好,在瞧出了她于李云辞无热切之心时,便也要她来替纳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