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响亮,就像一个气泡崩裂的声音。这声音响过之后,忽然蓝天白云显现出来,四周都成了山林,茂密的青松翠柏漫山遍野,包括梁诚在内的一大群人都显现出来,大部分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忽然发现什么都变 了,大家原来都站在一个山谷之中。 当然还有一具尸体躺在梁诚脚下,正是那倒霉的寅九。有几个人还在奋力往梁诚所在的石台上跳,看上去是先前的大族长和众长老们。 瘦小的李飞鹤虽然变成了一个中等个头的壮年男子,却还兀自扑向寅九的尸体,口中大声哭道:“啊,我的儿啊!印九啊……什么?这、这是……谁啊?”忽然他也愣住了。 梁诚扫眼看去,见不知所措的已经变样的李飞鹤修为极高,只怕不下于分神,身后还站着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看修为才练气期九层的样子,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梁诚心中一动:“这是爹?李良诚的爹爹?” 一时间鸦雀无声,大家仿佛都被定了,人人都沉思起来,隔了一会,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前面那位……莫非是天机兄?” 李飞鹤浑身一颤,忽然如梦初醒:“对!对啊!我、我是臧天机啊,臧天机就是我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打招呼的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看至少也是分神修士,他看了一眼臧天机,又朝梁诚点点头,叹道:“一场大梦啊,真是一场黄粱美梦,没想到我们都坠入那蜃魔的幻境中了,要不是这位小友,我们怕是永远也不能脱困了。” “噢。”众人这才纷纷觉醒,想起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从表情看去,有的人很兴奋,有的人却又有些失落,因为在蜃魔构建的世界里,闻名于世的大能在现实中可能只是个凡人,而籍籍无名之辈,却往往是真实世界中的大能之士,这一下子醒来,觉得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脱困的人们互相打量起来,不时有招呼之声,看来是老友相逢了,又时不时人群中传来惊叹之声,那是又认出一个不知什么时代的大能之士,看来这不归山历代以来,还真困住了不少北章国的大能之士。 那臧天机和先前打招呼的老者也走到一起,施礼寒暄了一番,梁诚倒是不操心这种事情,都是北章国的修士,说起来其实都是敌人,没人认识自己最好,省得暴露了身份那就是自找麻烦了。于是自顾自做低头沉思状。 这样过了半晌,忽然梁诚觉得有人来到了自己身边,像是想和自己打招呼却又不敢的样子,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轮廓非常熟悉的年轻人有些不安地站在自己身前,正是幻境中的李飞云,现实中却只是一个练气九层的凡人小伙子,只见他目光亲切而又疏远地偷望着自己,嘴唇颤动着却欲言又止。 梁诚想起了很多往事,虽然明知那是在幻境中发生的,当真不得,可是眼睛还是不由得湿润了,轻轻拉着这个青年的手:“爹……” “万万不敢!前辈……在下……在下……”那青年也是泪流满面,哽咽道:“在下的名字叫做陈晓泉,我……” 梁诚也语塞了,愣了一会,轻声传音道:“晓泉兄,我们毕竟在幻境中父子一场,也是缘分,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中,你根骨极佳,修炼速度不慢,我这里有‘三转归元术’一则,非常适合你,这就传了给你,希望你好好把握,早日踏上修真之路,成就一番事业。”说罢手按陈晓 泉的额头,将造化真经中的三转归元术传给了他。 陈晓泉得蒙梁诚传术,细细看过之后又惊又喜,可是一想到从今以后和梁诚就是陌生人了,心中又非常不舍,一时喜忧参半,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梁诚眼神又往人群中看,像是在找什么人,陈晓泉道:“前辈你是在找幻境中曾经的母亲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不用找了,与我在幻境中相伴几十年的阿美并不真的存在,我先前就找过了,并没有这个人,她应该是蜃魔幻化出来的幻影。” 梁诚闻言,也是嗟叹不已,想到昨天还活生生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人,实际上并没有存在过,这种感觉实在令人难受。 又隔了一会,臧天机和那分神老者来到了梁诚所在石台上,和梁诚寒暄了几句,又问了一下梁诚的情况。 梁诚很谨慎,自己的身份基本都含糊了过去,就连名字都也还报得是李良诚。毕竟臧天机和那老者被困在幻境中已久,对北章国目前的状况早已一无所知,何况以真实姓名出现在幻境中这种事情也未必不能发生,所以也只是把梁诚当做了一个后起之秀,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然后臧天机对着众人道:“各位道友,静一静,且听老夫一言。” 众人见臧天机说话,都围拢过来听,毕竟他当年可是北章有名的神算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