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过我是神族,是因为我没有神骨……”他抬头揉了揉陶苒的头发,“神骨是我自己抽出去的,被我亲手用本命魂火融毁了,随便洒到人界去了。” 陶苒缓缓坐直了身体。 他想起自己化形那个晚上,为什么他有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却独独还记得那个晚上,因为……实在是太痛了。 …… 刚化形的陶苒趴在地上,深绿近黑的长发铺满雪白的背脊,酒红色的眼睛懵懂的望进漆黑的夜色里。 没人告诉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就在方才,他还在肥沃的土地里尽情的舒展根系,想扎根更深些,汲取地下更多的营养,这是他作为一颗植物的本能,就在他的小根须撬开一块石头时,头顶的夜空倏尔风雨大作,紫色闪电横亘天空,原本疏落的群星瞬间被乌云遮蔽,风雨大作中,天边竟然还燃起了火色。 不过这些和他无关,毕竟树又没有眼睛。 只是风太大,根须断裂,被连根拔起时,他甚至对死亡都没有概念。 可变化也就在那一瞬间。 炙热的一捧液体,夹杂在疾风骤雨里,直接淋在他光秃秃的树冠上,那温度太过滚烫,樱桃树瞬间焦了一半,然而金色液体中蕴含的庞大神力,却在一瞬间让小树生出了魂灵。 陶苒来的不是时候,他刚有个妖身,就被这捧液体烫的痛哭出声,一边缩成一团抹眼泪,一边悲伤的想他完蛋了,他要死了,他树干上突然出现了三个窟窿,其中两个还在啪嗒啪嗒的流水,还有一个正在“嘤嘤呜呜”的发出怪声。 太可怕了,他抬起白色的“树枝”,怀着无限悲伤,摸了摸“树冠”,只摸到了一片柔顺凉滑的发丝。 完了。 陶苒心想,他完了,他的叶子都没了,他秃了,他要死了。 死掉的树会从根上开始腐烂,然后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陶苒挣扎着站了起来,惊恐万状的看着自己分裂成两条的“树干”…… 等等…… 陶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这个样子,不像棵树,这轮廓形状,更像每日来给他施肥的“两脚兽”。 他赤.身.裸.体的站在滂沱大雨里,正不知所措时,每日来给他浇水的两脚兽终于来了。 果园的人惦记着园子里漂洋过海而来的几棵珍贵树苗,披着蓑衣顶着暴雨前来查看,还没进园子,心里就先咯噔一下。 外围的几颗桃树都倒了,有些甚至被连根拔起抛了出去,到处都是散落的树叶和枝桠,七零八落的果树栽倒在泥水里。 这样一片狼藉的黑和灰只中,那片雪白便格外显眼,隐约是个高挑纤细的人形。 果农眯着眼睛,暗道这是什么品类的失心疯,大雨天跑出来,连个底裤都不穿,出来洗澡的么? 他摸出火折子,好不容易才吹燃,往前一送,正对上一双暗红色的眼睛。 “啊——鬼啊!!” 陶苒张张嘴,看着两脚兽连滚带爬的跑了,边跑边嚷嚷着有鬼,连无所不能的两脚兽都这么害怕,鬼到底有多可怕啊?难道是它让自己这么痛的?! 陶苒一时也害怕极了,不过他现在不是只能扎根在土里的树了!意识到这一点,他又欣喜的咧嘴笑了,学着果农的样子,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 狂风骤雨中,一赤条条白花花的人影,披头散发的在泥地里四肢并用的飞速前进,手脚因僵硬而格外的不协调,爬的又努力又狰狞,还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任谁看了都要吓得魂不附体。 一道惊雷落下,映亮这鬼怪的脸庞,果农仓皇回头,意外发觉这“女鬼”还真是美艳无双,不过再美那也是鬼,果农嗷嗷大叫,被地上的树枝一绊,扑通一声脸朝下栽进了泥坑里,惊吓过度又呛了水,白眼都没来得及翻一个,就这么晕了过去。 狰狞又努力的小树妖爬到水坑前,看了眼倒栽葱的两脚兽,据他所知,泡水太多根会烂掉,所以他果断扯着两脚兽的裤子,把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