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老先生让我们把后院的花都挪到前头晒太阳,他自己也非得跟着一起搬,抬那盆君子兰的时候忽然就晕倒了……” 之前爷爷的私人医生就说过他有高血脂,恐怕是这段时间他自己偷偷点了太多外卖吃得太油腻,早上又突然运动量过大,这才发病了。 许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去护士站补手续。 补办完一切手续后,她又回到了抢救室外的家属等待区。 虽然早料到她那对父母是联系不上的,但许窈还是没阻止吴姨去联系许源跟谭梦。 等吴姨再次回来时,看到她脸上为难的神色,许窈却只是了然地说:“我爸妈不可能有空过来的,这里我看着就行。” “吴姨,麻烦你先回家帮我爷爷收拾几套洗漱用品带过来。” 见许窈这般平静地接受了,吴姨点点头,想起方才联系上许源时说的话,难免对许源产生一丝不满。 许窈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什么话都没说。 那两个人就是这样的,当年许晔快死了都不肯来见他最后一面,何况现在都在灾区,有各自的“政治任务”要完成,就更不可能赶回来了。 许窈从来没对他们抱过任何希望。 吴姨离开后。 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面对着冷冰冰的惨白墙壁,鼻尖满是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静静坐了一会儿。 许窈脑海开始反复浮现刚刚她透过窗口看见的爷爷失去意识躺在担架上的样子。 一瞬间,仿佛时空错位般,她又回到了那时候,许晔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问她谭梦还没来吗。 两幅画面渐渐重叠,莫大的恐慌悄然弥漫上许窈的心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急诊icu手术室的大门依旧紧闭,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从不信神佛,可这时候却那么希望世上真的有神佛,能听见她的祷告,保佑爷爷平安无事。 死亡已经夺走了哥哥,不能那么贪心,连爷爷都要带走。 - 应时卿找到许窈时,许爷爷还没从手术室出来。 许窈垂着头坐在医院冰凉的长椅上,搭在膝盖上的双手都用力到指骨泛白了。 就像许晔葬礼那时候,沉寂得好像跟整个世界格格不入,隔了层膜。 见许窈状态不对劲,他朝林助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行离开,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 听到脚步声,许窈下意识抬起头。 先是睫毛微微动了下。 又顿了一秒,才像突然活了过来似的,眼神骤然聚焦,恢复光彩。 应时卿的出现让许窈一瞬间安了心,回到人间,她抓紧了他的手,什么话都没说,将额头轻轻抵了过去。 许窈很少有真正示弱的时候,这么多年以来,他只见过一次。 那年许晔去世,葬礼上应时卿找到她时,她也是一个人躲在灵堂边的门廊下,靠着墙,睁着眼睛看向天空,眼泪争先恐后地落满脸庞,一丝声音也没发出地,无声抽泣。 他从没见过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安静。 那时他只能无措地握住她的手,给予笨拙的安慰。 而此时此刻,面对同样不自觉对他示弱的许窈,同那时一样,他依旧无计可施,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僵硬又不失温柔地安慰她。 “许爷爷平常经常锻炼,身体那么好,不会有事的。” 许窈依旧没有出声,只是握着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像是在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他便也安静的她一起等待。 - 直到医生出了手术室,通知许窈许爷爷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虽然送来的及时,但许爷爷的情况复杂,暂时只做了一条冠脉支架,另一根栓塞的血管条件不好,要等意识清醒恢复一段时间后再看情况另行手术疏通。 许窈忽略了医生讲的所有,只听见了那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紧绷了许久的情绪才骤然放松。 就在这时,她后知后觉地感到眼睛像针扎般疼了起来。 在失去视野的瞬间,她身形忍不住因疼痛而晃了下,下意识抓住了身旁应时卿的胳膊。 应时卿立马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有些焦急地问道:“怎么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