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阮遇继续玩,我去午睡。” 应时卿皱眉望向她忽然淡下来的神色,伸出手,却没抓住她的胳膊,差了毫厘错失交臂。 - 许窈当真是回去午睡。 只是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是海市本地的号码。 许窈以为是公司的人,没有防备接起。 “幺幺?” 比记忆里更加陌生,更加浑厚的声音响起。 许窈顿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 随后语气平常的道了一声,“爸。” “你妈后天回海市,你回趟家吧。” “……” 许窈没有说话。 那边许源长叹一声,“小晔的祭日你总要回来吧?” 隔了半晌她才应下来,“知道了,我会回去的。” 说完这句,便沉默下来。 多年不曾交流的父女俩竟再也无话可说。 “没别的事了的话,我就挂了。” 不等对方回答,许窈率先挂了电话。 无可避免的,因为这通电话,许窈的心情变得出奇的差。 整个下午她都一直待在房间没有再出去。 只是即便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仍是怎么也睡不安稳,她躺在床上,一直半梦半醒。 迷迷糊糊之间,竟梦到了许多往事。 她梦见了十三岁那年,许晔出事那天。 噩耗传来,许窈跟爷爷都吓蒙了,两人惶急地赶到基地医院去见哥哥最后一眼。 她们到了之后,医生停了镇定剂,许晔才清醒过来。 看着哥哥原本英俊的面庞变得血肉模糊的样子,许窈只记得当时自己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好像要把她这辈子的眼泪全都在那时流尽似的。 许源当时在外地做学术报告,根本联系不到人。 然而,就连身在千里之外求学的裴心都连夜赶了回来。 可她妈妈,明明接通了电话,却只有冷冰冰一句,“抱歉幺幺,妈妈有一台很重要的手术。” 直到许晔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许窈都没等到谭梦。 后来,她才知道。 谭梦要为一位老领导做脑科手术。 她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已经穿上了手术衣。 在如期进行手术跟见许晔最后一面之间,谭梦选择了前者。 许窈从前一直以为,谭梦拼命工作升职是为了她跟许晔。 所以哪怕谭梦成天忙得不见人影,从来不像傅阿姨那样会给他们烧好吃的菜,织好看的毛衣,她也从没有过怨言。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也许并不是所有父母都会把孩子放在第一位。 第二天,谭梦跟许源才姗姗来迟。 许窈冷眼看着他们抱着尸袋大声痛哭,心里居然没有半点情绪。 许晔葬礼过后。 不到一星期,谭梦便如愿以偿升了官。 许源也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去做他的研究课题。 成年人的世界里或许有许多无奈,导致了他们的冷漠与凉薄,可哪怕到今天,她都不能原谅。 尤其在当时,她陪着爷爷住了一个多月,直到老人情绪稳定下来,回到大院那个家里后,她惊愕地发现——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