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安若喘着气,艰难发出声音。 姜嬷嬷看着安若的脸色,随即转身离去。 安若呆呆地坐在椅上,过了会儿,忽而冷声笑了。 原来啊,原来如此。怪不得她逼问周妈妈之时,周妈妈宁死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却原来,不是不肯,是不敢。 这天下,谁敢指认陛下杀人? 有些秘密,终究是要带到坟墓里。 石竹在她身边早被吓得不轻,这会儿忙是收敛了情绪,温声宽慰着她:“皇妃您别相信她,她就是想让您给吴家小姐腾位子,这些一定都是她胡说的,您别相信她。” 安若不吱声,亦不回应。 她目光空洞地等着天黑,等着晚膳不知何时上来又何时被撤下。直等到她腿脚发麻,她才在石竹和石榴两人的搀扶着身子虚脱着起身。 她坐到床上,僵硬地躺下,将要阖上眼时忽然望向一侧的石榴,“帮我收拾行李。” “皇妃?”两人一道急促开口。 石竹又道:“皇妃您不要相信姜嬷嬷说的,这事应该问过殿下才是啊!” “我会问他。”安若已然恢复清冷镇静的模样,唯眼底晦暗,无一丝光亮可言。她又是凝着石榴道,“今日于观南前来,亦问了我你现下如何?你与他……” “奴婢与他再无可能。”石榴坚定道。 “那你可愿跟我走?” “奴婢愿意!” “皇妃!”石竹猛地跪在床前,声音瞬时沙哑起来,“您要将我丢下吗?” 安若沉沉地闭上眼:“石竹,我太累了,让我歇会儿。” 石竹与石榴相携来到两人居住的耳房,方才猛地抱头痛哭,可哭声压在喉咙里,亦不敢太过放声。 今日里,吴相登门,皇妃的脸色便开始不大好,她们两个也隐约觉得定有事情要发生。随后于观南求见。 石榴是极不愿见于观南的,也没那个见的必要,姜嬷嬷来禀时,皇妃本是要将他随意打发了,免得惹石榴不开心。可于观南也说,他不止想见石榴,还想见一见皇妃。 石榴与石竹以为,于观南或是想要求得皇妃的原谅,至少以后能免去石竹的拳脚。皇妃的眸色却在听闻此事后略深了几许,令石榴退下,而后让于观南进门。 哪料,于观南开口不过一句问询,紧接着便是旁的要命之事。 “小生前来,是要替人传一句话。”于观南道,“景公公托小生告与皇妃,速速离开京城。” 景公公? 安若拧了拧眉,于观南竟与宫中之人有所牵连,且还是这样的牵连。 于观南随即道:“景公公言道,陛下欲传位于三殿下,为保江山稳固,三皇妃不可留。” 安若愈是不解,她于这江山有何妨碍?若非只是陛下求而不得,生了杀心?可若真是如此,景公公既是派人传话,当也是如实说来才是。 安若顾自沉吟了会儿,缓缓道:“我为何信你?” “景公公乃小生早年失散的兄长。”于观南迅速做解,“皇妃不妨想想,三殿下缘何为了困住一个舞姬而大动干戈?那是因为三殿下知道,此为环环相扣,兄长看重我,我看重绾绾。” 这…… 安若又一次细细凝着于观南的面目,曾经景公公的面目亦在眼前闪过。景公公常年躬身垂头,她几乎从未认真瞧过景公公的样貌,然而也是瞧过那么一次的。 那一世,景公公送她入皇陵,她曾无意间看过一眼,当时还有微弱的念头闪过,那是一张标致的面颊。怪不得,怪不得先前她见于观南竟有熟稔的念头闪过。 “那苏姑娘为何甘愿留在这里?” 于观南略有迟疑:“这是我和绾绾之间的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