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强取豪夺,那可就是另一处好戏。难为她困顿在这院子里,不能将这事看得清楚。不过今日楚元逸登门求教,也够她乐上一阵子。 楚元逸眸中又是寒光闪过,苏绾绾忙身子后倾,笑意略略收敛:“殿下不妨先奉上一颗真心,先要待人好,方能求得回报。” “多谢。”楚元逸起身告辞。 苏绾绾亦起身相送,送到门口眼见得人走远了,又是猛地一拍手。身侧婢女问,“姑娘怎么了?” 苏绾绾满目惋惜:“忘了问他,究竟是怎么对那女子动的心?” “听说皇妃长得极美。” 苏绾绾微微摇头:“不够。”女子美貌再是世所罕见,可那是楚元逸,他那一颗心,可不是轻易就被撩拨。 “身份也极是贵重,定国公之女呢!” “还是不够。”这贵重的虚名,连她一个舞姬都知晓,更遑论当朝皇子。 婢女不懂了:“难道是因为两人生死相交,共过患难?” 这一回,苏绾绾没有摇头,而是浑浊的眼底一点点变得明朗,最后落得满眼笑意。原来啊,是他误以为别人先送上了真心。结果,人家只是做事罢了。 只可惜,这一场好戏她大约只能知道个开头,往后听个尾声。 是夜。 安若躺在床上,身上盖了条薄薄的锦被。这日头白日里燥热,夜间却已有些微凉。楚元逸照旧躺于榻上,只是未曾盖被。 他道:“看过暮云的回信,你可想好是否仍要将孟纪掳来?” 安若睁着眼,脑中转过早有预料的真相。唇瓣微张,依是素未有过的低沉。“我相信你的手下,但我还是想见见孟纪,问过孟纪,我还要问问安向渊。”一母同胞,他如何下得了手? “好!”楚元逸道,“此事由暮霄去办,你只想好该如何审问便是。” “谢谢你。” 两日后,西城门驶出一辆马车,马车缓缓而行,奔向城外的天泉寺。 马车内,安若姿态闲适地坐着,安歌在一侧偶尔撩开车帘看外头的风景,唯石竹始终紧拧着眉。 安歌关切道:“石竹姑娘可是有心事?” 石竹身子一顿,猛地收回神:“没什么,昨晚做了噩梦,想想还觉得后怕。” “姑娘莫怕,咱们往天泉寺,就算有脏东西,也怕神佛。” “嗯。”石竹低低应了,竭力敛下慌乱,可心底终究是不安。今日之事,皇妃早已交代,可正是交代过,此事由皇妃自己前往,她便愈是不能安心。 杀父之仇,她怕皇妃狠不下心,也怕皇妃太过狠心反倒招来祸端。 默然思虑了会儿,石竹索性扯开话题,也稳一稳自个的心神。蓦地开口:“安小姐不想问问我做了什么梦?” “嗯?” 石竹直直地盯着安歌:“我梦见你和殿下在一起,皇妃被休弃。” “石竹!”安若面有愠色。这话石竹从前与她说过,她并未放在心上,今日竟是当着安歌的面说出来。 安歌在一旁愣了下,忽的笑了。“姑娘莫不是说笑吧,我怎会与殿下在一起,殿下那样的人……” 说着又是连连摆手,“堂姐,石竹,我可不是说殿下不好,只是,殿下是山间雪云间月,那是高不可攀,我怎会如此肖想?” 安若睨了眼石竹,与安歌道:“她许是叫梦魇住了,你别介意。” 安歌浑不在意:“不妨事,”而后又冲石竹保证,“我绝对没有喜欢殿下,姑娘做梦,可不要再把我想象成恶人。” 石竹终是垂下头,低低道:“是我不对,对不起。” 行至天泉寺,拜过神佛,到后头的禅房歇脚,安若方与安歌短暂的分开,亦到此时石竹才赶紧低声解释:“皇妃,方才我……我是怕安歌小姐怀疑,我心里慌,一直稳不住。”所以就,夹杂着私心想趁机弄明白安歌小姐的想法。 安若顾不得这些,只道:“以后不许再提。” 掩上门,她迅速换掉身上繁琐的衣物,一身简洁从窗口翻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