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珍宝,莫说见过,竟是连听过都不曾。 张氏同一侧的安姑母见过些世面,却也赫然间被那般大的夜明珠惊到。谁人不知夜明珠,可又谁见过,比一侧桌上摆放的山药糕还要大的夜明珠。 那夜明珠蜷在手心,怕是都握不住。 张氏站得最近,忙一把将锦盒扣上:“这怎么是好?若儿,这是陛下赐你的礼,你怎好送给妹妹?” 安若愣了下,漆黑发亮的眸子蓄些迷茫:“母亲,陛下赐予我,我……我不可送人么?” “这……”张氏一时噎住,倒也没人将这话说在明处。 “哎呀!”张姨母上前一步,目光不舍的从锦盒上移开,再瞧着安若哪还有方才脸面被踩在地上之感,蓦地就添了亲昵,“陛下既已给了若儿,自当若儿随意处置,不说赠人,卖了又有何妨?” “妹妹!”张氏猛地瞪张姨母一眼,“这话岂能乱说?” 张姨母轻哼一声,坐回一侧的位子,安姑母见情形僵持,便道:“宁儿便收下吧,总归是你姐姐的好意。” 张氏握着锦盒,想着今日筹谋全都白费,恨不得立即丢开,偏几双眼睛瞧着,又只得生生忍住。 “咳,咳咳。”安若掩住唇轻咳两声,身子由方才的略见虚软,又添一丝柔弱。 再者,她本就因常年卧榻身子单薄,这时张氏忙亲自搀扶,又与侍女打眼色:“若儿身子不好,便不要逞强。快些送小姐回去,”一面又是叮嘱安若后头的周妈妈,“好生照料着。” 安若亦不强留,当即离去。 随后,安宁也寻了个由头离开。小辈走了,她们年长的说话倒便宜些。只张氏满腔愤懑,无处发泄,终究化作若有似无地轻喟。 张姨母看不懂张氏这一声叹,什么石榴树多子多福亦是与她没什么相干,倒是方才那夜明珠,勾得人心发痒。 她身子侧倾,忍不住打探:“我早前便听闻,多年前安若得赏,珍宝玩意儿一箱一箱往她院子里抬,难不成竟是真的?” 张氏心底攒着火,一时没应,只不着痕迹探了眼安姑母的神色。安姑母不同于张姨母是她的亲姊妹,她是安宁爹爹的亲妹,亦是安若爹爹的。这立场,一直不偏不倚。 是以,有些话不好说。 张姨母这端依是顾自咂摸着:“我看多半是真的,要不,能随意就拿出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来。她那神色,竟似是不知这夜明珠是宝贝。” 眼见得安姑母的脸色陡地沉下,张氏忙打断张姨母:“妹妹!” 安姑母起身,沉声道:“便是有,也是兄长与嫂嫂以命换来。”说着,起身径自离去。 张氏忙紧赶着相送,心内念叨着她这个妹妹,嘴快是可拿捏的点,却也是碍事。遂一面走,一面一声声往回找补。直送到正门前,安姑母的脸色才算好转。 不成想才将人送走,乍一转身,身侧之人便来禀告:“夫人,安宁小姐拿着那夜明珠气冲冲的往碧江院去了。” 张氏一颗心又是吊起,急匆匆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瞧见安姑母上了马车,只留下两行车轱辘印记。 身侧之人见她神色平复,折回静安堂,不解道:“夫人,咱们不去了?” 张氏轻晒一声,乜斜了身侧之人一眼:“两姊妹拌嘴,有什么好管?” 碧江院。 安若回到内室,坐在轩窗旁的窄榻之上,摩挲着白玉杯温热的鼓腹,时不时轻抿一口茶水。这样的闲淡,那一世,她一生不可得。 外头疾风掠过,石竹走近将窗子关小些,却还是留了窄缝。正擦拭屏风的青衣少女瞧见,忍不住打趣:“小姐就是贪凉,姐姐还非要纵着。” 石竹嗔她一眼:“那你过来,我看你留不留。” 安若瞧着她们说话,忍不住唇角扬起。屏风处的少女,唤作石榴,与石竹均姓石,却非姊妹。 起初,石竹是府上收留的孤女,她说她叫石竹。再收留比石竹小几岁的丫头时,娘亲索性瞧着院里的石榴树,说往后就叫她石榴。 不过时日久长,两人处的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