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带着老婆婆走吧!” 虎儿走了几步,哭喊着:“我对不起雍门司马,我是畜生……” 随后,向楚江童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楚大哥,是你救了我!” 虎儿的身影,在昏暗的雪夜中,一会儿便消失了。 楚江童站在漫天飞舞的雪地上,挥剑一顿狂削猛砍,剑光所经之处,山石俱裂,草木成灰,雪融为水。 自己实在接受不了,一个孩子气十足的鬼儿,居然对阴世有着如此大的追随热情与信仰,可以想象,接下来的阴世力量,还会对阳间造成多么大的扰乱与误解。 自己的玄武霸天剑,是正义之剑,不会舐血舔腥,是道德之剑,不会斩善诛良。 此时的剑,旋飞翻卷,一会儿如烈焰腾空,一会儿如狂风卷叶,一会儿像惊飞骤雨,一会儿像蚕吐锐丝……手控剑身,剑身吸掌,根本不需要刻意握剑,而剑绕体飞,风雨不沾,泼豆难触。 突然,玄武霸天剑插在地上,宁静如石。 他顾自立于山坡之上,四周的雪花草叶,已经旋飞出一个太极图。 不禁大吃一惊:太极——想了想,原来这苦禅灵悟——清隽灵悟——断雾灵悟——灵悟之气的核心内力,便是太极。 太极便是无极,无极便是灵悟之气的最高境界吗? 鬼灯峰上的九盏灯笼,艳然而亮,仿佛是一种召唤,又仿佛是,对自己的一个评赏。 不禁跪地而拜:九位鬼丐,愿你们永远红灯长明。 回到家,眉月儿倚窗而待,她的聪慧就在于,从不多问,只要你不愿说的,绝不勉强,她红扑扑的脸,仿佛刚刚经过那红灯笼的照耀,还没有移走的光晕。 他接过剑来,感觉剑身有点热,便料到,这剑曾经用过。 楚江童实在不愿意瞒她,又怕她伤心,便将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眉月儿听后,并不惊讶,好像早已料到,虎儿所充当的角色。 “可惜了,这还是个孩子,扰世妖蛛郑袖居然连他也不放过,罢了,爷爷曾经向我讲过,当年在阴世时,虎儿舍身救他逃出营帐,不料,到了这阳世,却害了爷爷,他将自己做了郑袖手中的一颗棋子!” 也不知,他们要去哪里? 去哪里才能躲过妖蛛的追杀呢? 看得出,在那一瞬间,虎儿反悔,因为他的心里装着一个姑娘,那便是卓越!只要他俩情投意合,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幸福的。 正可谓: 四海无涯情作岸,长路有尽爱无边。 明天,我们去与他们道个别吧!眉月儿忧心忡忡地无法入眠:不知老婆婆此去,又将遭受多少颠簸之苦?唉! 天还没亮,他们便相携攀上草房。 草房被大雪覆盖,只有院子里有一片新扫过的空地。 雪仍在下着。 虎儿携着卓越,正与老婆婆洒泪道别。 老婆婆异常冷静淡然,也许,一夜长叙,她知道了全部真相,作为一个母亲,定然是痛斥儿子的脚印踩歪,但她却又如何舍得对自己的儿子痛下杀手? 矛盾重重中,便让儿子带着心上人,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向着光明的大道走吧!眉月儿没想到,老婆婆并不跟随。 老婆婆擦擦眼泪,无限愧疚地说:“你们肯原谅他,我一个老婆婆又能说什么?走吧!这儿,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因为,这是他们永远的家!” 眉月儿搀住老婆婆,异常感激。 楚江童将一个包裹挂到虎儿的肩上,说道:“虎儿,卓越,愿你们生死相随,互敬互爱。” 他随口仰天吟道: 宫阙美酒熏人醉,草房瓦罐是我家! 虎儿双手抱拳,施礼,泪花飞溅,一会儿,双双消失在风雪之中。 许久,老婆婆都回不过神来。 屋子里,仍然飘荡着昨夜的话语,仿佛,他们并没有离开。 古往今来,离别与相聚,总是占尽诗作中的绝大篇幅。难道,人生中的离别,也算作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吗? 的确,从一出生,到读书,再到步入自己的生活天地,就要面对屡次离别。 再后来,岁月匆匆,又要面对另一种离别。 也许,离别才是人生中的主题,谁也无法更改。 这一天,楚江童、眉月儿、老婆婆便在草房里度过了一个特殊的团圆。 夜里,楚江童也没有离去,草房里,他们围着火堆,各自想着心事。 古柏公公在院子里,又说开了,它说听到古城里,有人在哭。 楚江童忙问:“古柏公公,是谁在哭?” 古柏公公说:“应该是一个小姑娘,哭声很特别!” 眉月儿说:“走!去看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