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册里翻了好一阵,最终锁定一张照片,双指拖拽放大,然后虚着眼一看再看,不住小声叨叨着:没错啊,捐款人那栏写的是易太啊 谢小弥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 他捂着嘴咳呛了几声,等酒淌进喉咙,眼角挂上泪珠:您刚才说落款写的什么? 易太啊,难道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老者有些摸不清头脑,你和易总在网上不是公开了吗? 谢小弥登时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在脑中咆哮得系统差点开启屏蔽静音。 您都那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学小年轻磕什么cp啊! 您孩子们都结婚了吗?孙子抱了几个呀?他们期末考得怎么样啊? 您不关心这些,关心一下老伴也好呀,他只是一个马上就要糊透的渣渣,犯不上您这么费心。 网上那些粉丝都是说着玩的,您怎么还当真了呢? 但这也不能怪周叔。 究其原因,还要好好找他那忠心耿耿的小助理问问清楚。 谢小弥咬牙切齿地想找人算帐。 恰逢此时钟意闻讯赶来,连忙搀着周叔离开了宴会现场,还一步三回头地跟自己挤眉弄眼。 谢小弥背后登时窜起的怒火直冲云霄。 反了反了,他这反派当得也太憋屈了! 谢小弥刚想借机发怒,奈何理智占了上风,捐款的事情不能声张,更何况在这样几百人聚集的公共场合。 气愤情绪的冲击下,谢小弥又连灌下两大杯红酒。内心的烦躁渐渐褪去,一股缥缈眩晕的感觉席卷全身。 杀青宴落下最终帷幕,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 谢小弥坐在大厅一侧的沙发上一动不动,醉意上涌,四肢软绵绵的,像是没有骨头。 看着众人散得差不多了,钟意焦急地轻拍谢小弥肩膀,仍无任何反应。 笑脸送客完的Lance才一回来,就看到手下最得意的艺人完全不计形象醉倒在公共场合的画面。 做过提拉紧致的脸立刻嘟噜下来。 骂骂咧咧数落半天,刚要把那一烂泥拎起来,就见自家老板缓步朝这边走来。 Lance连忙收起脸上的恣睢表情,自觉后退一大步,距离沙发周围空出一米距离。 易总,您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Lance迎上一张笑脸。 小两口的事情千万不要乱掺和,否则会死得很惨,时刻谨记夹缝求生指南。 易明哲面无表情点了下头,Lance笑容可掬地慢慢走开,在老板已经看不见的地方拼命给钟意使眼色。 那就拜托易总了,易总再见。说完,钟意一个健步逃离了现场。 易明哲逐渐靠近醉酒失意的青年,眼底浮上一丝怜惜与心疼。 他缓缓蹲下来轻抚对方熟睡的面颊,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 走,我们回家了。 听到这句话,谢小弥动作上有了反应,他缓缓仰头睁开双眼,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睛,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好,终于可以回去了。 易明哲无奈摇了摇头。 取得青年的同意后,弯腰将人一把抱起,他看着怀中人依靠在自己肩膀毫无防备的样子,手指不由用力紧扣,二人不断跳动的心脏也靠得更近。 坐上轿车宽阔的真皮座椅,易明哲还维持着半搂着青年上半身的姿势,害怕他在行驶的过程中突然醒过来会出什么意外,轻抚柔软发丝过程中,还有意无意护着对方头部。 即使此时开车的是有近三十年驾龄的老司机。 在他的脑海深处,乘车似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保护青年不受一点伤害,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 谢小弥似乎是感觉这个姿势有些蜷缩,他扭动几下寻找着最舒服的姿势,最终是两个小臂搂着易明哲一侧的胳膊才安心进入甜美梦乡。 到了易宅, 易明哲轻车熟路地照顾完人打算离开,脚下却被钉住一般,怎么也舍不得退出房间。 他坐靠在客房的床头,看着谢小弥安静地侧卧在床中央,他颔首轻抚青年恬静的睡颜,忽然对方薄唇轻启,口中呢喃着什么。 易明哲俯身将耳朵贴近,听到对方委屈的语气带着哭腔。 易明哲你个大混蛋。 忽被指名道姓点了名字,易明哲眼睛微微睁大,不禁哑然失笑,对方到底是多记恨自己,连醉酒的时候都不忘说两句埋怨。 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处,纤细蜷缩的四肢不禁稍稍发颤,看得易明哲既心痛又焦急,他伸手顺了几下柔软的发丝,停在额头,试图用指腹搓开紧皱的眉头。 倏然,谢小弥展开双臂,摸索着环住易明哲的腰,用力向怀中收紧,仿佛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随之将多年积压的懊恼都倾囊宣泄出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