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鞋袜穿得好好的,眼角余光却瞥向柜子。 桑愿一看见他就有点发愁,特别是看去托盘里的东西后。 戚宁安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有一件喜服正放置其中。 不用想,这肯定是为自己准备的。 他嘴角含笑地看着桑愿,轻声道:你试试,不喜欢的话我再改改。 桑愿坐在椅子上没动,手指捏起喜服的一角,随意看了一眼,肯定道:这样式我不喜欢,你明日买来新的再说吧。 俨然一副挑刺的模样。 你喜欢什么的?戚宁安微微俯身,脸上没有半点怒意,像是在跟他认真讨论,我准备了很多,每种款式都有。 他话音刚落,外面的人早就准备好了似的,趁着门开着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托着一套喜服,一张桌子满满地都放不下。 桑愿眉心微跳,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若我都不喜欢呢? 他倒是要看看,戚宁安打算怎么办。 没想到,戚宁安仍旧是神情柔和,挥挥手让人把所有的喜服拿下去,碰了碰他的发带,柔声道:都不喜欢也没关系,你穿什么都好看,既如此也省了时间,婚礼已经准备好,你们同去拜堂即可。 说罢,就要拉起他的手。 桑愿:合着你今晚不跟我成亲就不行了? 等等!桑愿突然站起身,一脸正色,我想起来了,我还是喜欢你先前手上的那套,先给我试试吧。 他咬了下后槽牙,接着说:不合适的地方,再改就是。 这应该是他唯一能拖延时间的办法。 戚宁安点点头,又有一人把喜服放下就走了。 桑愿其实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一套,因为他一套都没看清。他没等戚宁安再说,就抓起喜服,还不忘提醒:非礼勿视,你在门外等我。 戚宁安没有拒绝。 等他出了门,桑愿没有做破坏喜服一类的傻事,毕竟还要那么多套等着,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戚宁安去改喜服空出单独的时间,而不是跟戚宁安在喜服选择上较劲。 他其实也分不清喜服的款式,总之套在身上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可喜可贺的是,套在身上的喜服终于被他绞尽脑汁找了一个小小的不足。 腰身空出了拇指般大小的空隙。 有腰带。戚宁安听着他长篇阔论地谈着腰身的小缺点,缓缓道,若缩小,就紧了些。 桑愿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就喜欢紧的。 戚宁安沉默了一会,然后拿着他换下的衣服,任劳任怨道:很快就会改好。 桑愿权当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催促道:你去吧。 凡人戚宁安的脾气比他想象得还好,走前还贴心地为他关好窗户,叮嘱他外面寒冷不要乱跑。 桑愿表面嗯嗯啊啊地应付着,等他一走,脚步声远去后,转身就出了房门,这次朝长青娘所在走去。 他可不想在易柔那再次看到令人尴尬的场景。 好在这次还算顺利,他在半路就看见了长青。 长青见到他眼前一亮,招呼都没打,见面就问:你今晚就跟剑君成亲吗? 得,还知道是剑君,应该没失忆。 你觉得呢?桑愿把他拉到一处墙角,没有拐弯抹角,抓紧时间问,你就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长青像是知道他所说的,主动回答:你指的是我娘为什么会存在在这里吗? 桑愿点点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长青的鼻尖有点红,他声音哽咽:我娘死了,但她在这里可以继续活着。 从我被阳德长老带回玄天门,我就一直都担心我娘,可惜我那时没有修为,只能偷偷把灵石折换成银子,又托做外出历练的外门弟子把银子捎给我娘。他的眼睛红红的,里面有着点点的恨意,我一直以为我娘会在家里等我回去,直到有天傲晴因为脸上伤发脾气抽我,她故意把我娘的死讯告诉我。 桑愿,原来阳德长老在带走我后的第二天,就回去直接把我娘处理了。对,傲晴说的是处理,她说我既入玄天门,就该斩断尘世因果。 我不信,难道修士求飞升就是为了断情绝欲吗?可为什么还要道侣存在?大长老不也有女儿吗? 桑愿摇摇头,目光透出怜悯:她不过是想刺激你,以此满足自己高高在上的恶欲而已。 只是,他也没想到,阳德竟然会为了让长青全心全意地做一个炮灰道侣,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断情绝欲或许是道,但道绝不是只有这一种。桑愿肯定地说,安慰他,世间万物皆可悟出自己的道,只是这道是否正确恐怕要走到最后才会有断定的资格,所以才会有对错之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