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见狄仁杰没有生气,叶明菲才放心回去换衣服。 “恩师?”曾泰见狄仁杰看着叶明菲的背影走神,便道。 “刑讯贺鲁和乌勒质自有内卫,明菲年纪小,很是不必插手这些事情。” “这孩子素来聪慧,想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曾泰劝道,“再不济,有恩师在,总不会让她小孩子走错路。” 狄仁杰点了点头。 叶明菲换了衣服回来,恰好听到狄仁杰三人在讨论铁勒。 “爷爷说的铁勒是善金局的后院总管铁勒吗?” “明菲认识此人?”狄仁杰意外道。 “爷爷忘了,之前我不是求了陛下的恩典去善金局学习过几个月吗?沙尔汗是将作大监,每天都很忙,并没许多功夫指点我,倒是局里的其他匠人和铁总管与我更熟悉些。” 狄仁杰心下一喜,叶明菲极善与三教九流打交道。虽说世家出身,却很能够融入新团体。比如她为了磨练医术,为平康坊的姑娘看诊,一个小姑娘在平康坊愣是比那些豪商巨富,风流才子还受欢迎。这可不仅仅是看病就能做到,还有她在交友上的过人本事。 “你对铁勒了解多少?” “我在善金局时,听局里的匠人说到铁勒以前也是金银器大匠,几年前因为一场熔炉事故,金水伤了手,才转做后勤。我就请他喝了一个月的酒,想要学他的本事。铁勒话很少,性格内向,但极柔善。我磨了他一阵子,他果然肯教我了。” “在制作金银器上,铁勒固然比不得沙尔汗,但也有他的独到之处。知道我是始毕可汗的义女,他酒后还说我应该叫他一声呢。” “叔叔?”狄仁杰一惊,“据我所知铁勒原是突厥咄陆部贵族。” “爷爷可记得,前几年吉利可汗谋反的那位叔叔莫度?铁勒就是莫度的儿子,当年莫度谋反,铁勒却不想打仗,便在处木昆一役由步真将军招降。铁勒不喜欢打仗,因精通金银器制作,降唐后就自请去了善金局。” 阿史那步真为西突厥继往绝可汗,贞观年间降唐,受封大将军。 “莫度的儿子,那岂非就是贺鲁的兄弟?” “虽然是兄弟,但铁勒这个人非常厌恶战争,与贺鲁是截然相反的性子。当年莫度兵败,铁勒率部降唐,可说是贺鲁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元芳道:“依你之言,铁勒是绝不可能与贺鲁勾结了?” “不会也不可能。我方才说过铁勒性格内向,他在洛阳,几乎不与其他降唐的突厥人往来。” “铁勒是一直住在善金局吗?” 叶明菲惊讶道:“他为什么要住在善金局,他在洛阳有自己的住处啊。” 曾泰急声道:“你是说铁勒并不是住在善金局?” “不是!” 曾泰激动道:“大人,沙尔汗说谎。” 见叶明菲不解其意,李元芳便与她说起了沙尔汗告诉他们铁勒在京中没有居所,住在善金局内的事情:“明菲可知道铁勒的住处?” 叶明菲想学铁勒的手艺,所以曾经置办过束脩上门拜访过铁勒:“知道,就在善金局后巷,他一个人住,我去他家中与他喝过酒。” “走,去铁勒家中看看。” 由叶明菲带路,趁着夜色到了铁勒府上。叶明菲和李元芳先逾墙而入探明情况,果然在铁勒家中发现了驭风者的踪迹。然正如叶明菲所言,铁勒并没有和贺鲁同流合污,而是被驭风者所挟持。 解决了看守铁勒的驭风者,救出铁勒,狄仁杰才知道,贺鲁一进洛阳城就来到贺鲁府上。铁勒这个主人被绑了起来,贺鲁与驭风者鸠占鹊巢。 “大人?”李元芳略有些激动。 狄仁杰点了点头:“铁勒身为善金局管事,失踪多时,沙尔汗作为将作大监不可能毫无察觉。且如今回想他所言,似乎一直将我们的怀疑引向铁勒。” “铁勒一直被驭风者软禁,那么骗走城中银匠的就不会是他。恰好沙尔汗府上那个矮子管家,身形与铁勒如此相似,甚至可疑。”李元芳道,“看来驭风者和银匠的下落,都要着落在沙尔汗身上。” 狄仁杰点了点头。 众人回府,就有宫中力士来宣狄仁杰,竟是皇帝新册封要去突厥和亲的迎阳公主逃婚了。自古以来,和亲公主多不幸,但在叶明菲看来,于旁的宗室女而言是不幸的和亲于这位迎阳公主却是幸事。 概因迎阳公主的父亲武攸德犯下了倒卖军械的重罪,此罪或有通敌之嫌,一经坐实,乃是抄家灭族之祸。武攸德眼见查到自己身上,立即献女辅政,皇帝才放了他一马。相较于抄家灭族,流放千里或贬为贱籍,和亲可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