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明白他说的“成事”是什么意思,脸颊不由得更红了。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丫鬟隔着门说道:“二夫人,林家舅爷着人给您送了一封信。”林虞心中大喜,趁机从陆悯腿上跳下去,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了木门。 陆悯与林虞死而复生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不消半日就传遍长安,林淮听到消息后喜忧参半,喜的是妹妹可以明光正大在长安过活,悲的是妹妹以后要跟杀人魔头共度余生。 他担忧妹妹,遂提笔写了一封信,给门口看守的御林军塞了一把银子,才将信送出去。 林虞展开信,迫不及待读了起来,从陪葬到此时,不到一日的时间,竟像是过了一年那样久。哥哥言辞恳切,不仅担心她这个出嫁的妹妹,还担忧关在牢房的父亲。兄妹同心,她又何尝不担忧父亲?文青山承诺只要她肯给陆悯陪葬,就救父亲出狱,也不知父亲到底何时能回家? 陆悯慢条斯理吃完栗子,抬眸看向林虞,只见她神色郁郁地盯着信封发呆,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他曲起食指在她脑门弹了一下,悠悠问道:“想什么呢你?” 林虞回过神来,迟疑道:“明日是我们成亲的第三日,我能回门吗?” 陆悯注意到林虞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不由皱起眉头开口问道:“你不想带我一起回门?” 林虞赶紧解释:“您身体不好,我怕累着您。” 陆悯怏怏道:“陪你回门的力气还是有的。”说完站起身,从铜盆里净了手,又回床榻睡觉去了。 林虞惦记着回门,早晨醒的特别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又到候夫人处请了安,回到凌园时陆悯还在睡觉。 她焦急地叹了一口气,陆悯怎么这么能睡呀,按他这个睡法,自己中午都回不了林家。她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摇了摇陆悯的手臂,小声道:“二爷,该起床啦!”陆悯闭着眼一动不动。 林虞又摇了摇他的手臂,他还是纹丝不动。她这下有点着急了,迟疑了一瞬,用力推了推陆悯。他紧闭双眼,一丝清醒的迹象都没有。林虞脸色一白,他不会、不会…… 她伸出手,慢慢放到他的人中,想探一探他还有没有呼吸。这时陆悯倏的睁开了眼睛,眼中满含笑意。林虞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后退几步。 陆悯讥笑道:“你以为我死了?” 林虞下意识摇了摇头,随后又诚实的点了点头。 陆悯一把将林虞抱在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腰身,小姑娘的腰可真细,比他的手掌长不了多少,他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低声道:“我的身子确实不中用了,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在这张床上。” 陆悯是在苗疆执行公务时中的毒,苗疆人最擅长用毒,陆悯中的又是百毒之首钩吻,根本就没人能在钩吻的毒害下生还。 陆悯虽杀人不眨眼,但到底没有害过林虞,二人朝夕相处了两日,林虞自是不希望他死的。她伸出手,轻轻抱住陆悯,柔声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肯定能好起来的。” 陆悯将脑袋放到林虞肩头,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紧赶慢赶,总算在午饭以前赶到了林府。林府外围空无一人,御林军撤了个干干净净,御林军撤了,是不是意味着父亲已经回到了家? 林虞提起裙摆,小跑着进了院子。远远地就看到林远仲坐在葡萄架下乘凉,短短两个月,他原本浓密的黑发全部染上华霜,雪色的头发白的刺目惊心。 林虞趴到林远仲膝头小声哭泣起来,父亲到底受了怎样的苦楚,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林远仲伸出削瘦的手,在林虞脑袋上抚了几下,哑着嗓子道:“虞儿不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林虞抬起头,擦掉眼角的泪水,仔细端详父亲。他的头发白了,身子瘦了,眼窝深陷,眼角的纹路似刀刻斧凿。 他一下子就老了。 林虞忿忿道:“到底是谁,是谁污蔑您贪污纳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