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顿时紧张:“就砍了我的手?” “他可以拒绝,可他没有。所以我罚他站完今日这班岗后,去负责看守俘虏,待到立功再考虑调回来。” 还好只是降岗。苏彦再次松了口气,咕哝道:“放心,我以后什么也不摸,就摸鱼。” 阿勒坦捉住他的手,又按回自己的刺青上:“你可以摸我。” 苏彦讪笑着,使劲往回抽手:“被我一个大男人摸多奇怪,还是找个女子来服侍的好……唔,圣汗这个年纪应该已经立过王妃,呃,是立过‘可敦’了,若是不曾带来,城中也多的是美貌贵女任凭挑选……” 阿勒坦松手,在他庆幸挣脱的瞬间,一把揽住了他的后腰,往前一带。 苏彦再次撞进了对方怀里,鼻尖磕在黄金项链上,鼻腔一阵酸涩,险些飙泪。 阿勒坦将下颌沉沉地压在他的前额,说道:“你答应过帮我解毒,你忘了?” 苏彦当然记得,然而眼下这副情景,怎么看也不像要解毒,倒像耍流氓。他磕磕巴巴地道:“方才在宫外,圣汗不是说过用……神树果实解毒?难道没成功?我着实不通医术,也做不出解药。” “你想出尔反尔?” “倒也不是……就是想弄清楚怎么回事。” 就是以你身心为药,来解我血毒。 但这冰冷无情的话,阿勒坦不想对着苏彦说。神树果实的药力太强,解毒同时所造成的性情改变、记忆缺失等后遗症,至今尚未恢复。他自己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还不甚清楚,如何说得出口? 沉默片刻,他问道:“乌尼格,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苏彦想了想,觉得阿勒坦到目前为止并未做过任何伤害他、诓骗他的事,除开两人在某些观念上略有分歧之外(当然这也难怪,朝夕相处的家人、朋友尚且有分歧,更何况不同世界、不同时代),叫他挑不出什么毛病。 再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相处最久、交流最多、受惠最大的人就是阿勒坦了,若是不相信对方,自己在这异国他乡还能信谁呢? 于是苏彦真诚点头:“我愿意相信圣汗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会恃强凌弱,亦不会仗势欺人。” 这并不是理想中的回答,但至少说了“愿意”。阿勒坦站起身,打开抽屉取出一支杆铃,端正地摆放在柜顶。 苏彦有些好奇:“这是萨满法器?” “之一。”阿勒坦道,“是师父亲手为我打造,临别相赠。铃是从他使用一辈子的法器上拆下来的,而杆直接取用了神树枝干。你可知关于神树有个说法——‘一枝一叶即是本身’?” 苏彦对他口中的“神树”颇有些好奇,因为想起在某些民族、乃至不少国家的传说中,的确有着“世界中心是一棵巨树”的说法,包括中原神话中所谓连接天地的“建木”,也带有这种远古图腾崇拜的影子。 当然神话只是神话,苏彦猜测阿勒坦口中的“神树”即使存在,也不过是一棵寿命很长、体积很大的参天古树而已。至于果实能解毒,这不是很正常嘛?沿用至今的多少中草药,不都是树皮、草根、花瓣、果核? ——这是人家的民族文化、宗教信仰,得尊重。苏彦对自己说。 所以阿勒坦拉着他面向杆铃双双跪下,两腕交叉、掌心贴着胸口,像是要祭拜或许愿时,他并没有拒绝。 阿勒坦问他:“我说一句,你跟一句,可以么?” 苏彦不会说北漠语,但口齿伶俐、模仿能力强,一句句跟着发音,还是能八九不离十的,于是点头。 阿勒坦用最古老的卫拉特语言,郑重说道:“我,阿勒坦,面对至高的神树许愿。” 苏彦依葫芦画瓢:“我——”略为停顿,他举一反三,机(作)灵(死)地把“阿勒坦”换成自己的名字,“苏彦,面对至高的神树许愿。” 阿勒坦十分欣喜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愿与身边之人结为终生伴侣。” 苏彦:“愿与身边之人结为终生伴侣。” 阿勒坦:“将身体与灵魂都交付于对方。” 苏彦:“将身体与灵魂都交付于对方。” 阿勒坦:“长生天在上,日月星为证,请神树赐予我们永远的幸福。” 这句有点长,苏彦个别发音没咬准,但仍是字字清晰地重复完毕。 他还在竖着耳朵等阿勒坦说下一句,猜测着念完祷告后,是不是要掏草药做解毒药了,不料对方转身将他扑倒在地毯上。 苏彦吓一跳:“做什么?” 阿勒坦用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