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被擦得干干净净,仿佛整个人也神清气爽起来,甚至有了种“明日我就能复工去上朝”的错觉。 荆红追无情地打破了他的错觉:“大人体内气血两虚,明日去站朝,只怕会晕在广场上。” 苏晏气恼地用枕头砸他:“这都是谁的错!” “属下的错。”荆红追往床前一跪,任打任骂,骂渴了还给倒茶,“无论大人怎么责罚,属下都甘心领受。” 苏晏拿他的狗样子没辙,也不是真生气,把面子做足之后,回归心平气和,拍了拍床沿:“你坐上来,我有话问。” 荆红追不但屁股坐上去,还把鞋也脱了,狗胆包天地去抱他家大人。 苏晏挠了几下,分毫挠不动,加上对方身体的确又热又结实,窝着挺舒服,也便罢了。 荆红追高高兴兴地将大人搂在胸前,结果就被下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苏晏问:“七郎的伤怎么样啦?” 七郎来七郎去,把装不熟的那一丝力气都省了。 药石罔然,回天乏术。荆红追很想如此回答,但又怕图一时之快惹怒大人,只好老老实实回答:“重新缝了伤口,大夫说至少躺一个月。但依属下看,那厮体质颇类蜚蠊,又有内力辅助疗伤,估计用不了一个月。” 蜚蠊就是蟑螂,以生命力顽强著称。这个类比十分刻薄,但也不是一点根据都没有……苏晏很是无语。 “真空教有什么动静?” 荆红追答:“真空教在京城内的教众脱离大半,不少头目落网,剩下的惶惶如丧家之犬,躲避锦衣卫的追捕。营主自上次与我一战后,再未现身。而真空教主更是藏得深,一点线索都查不到。我们都怀疑,真空教会狗急跳墙对大人下手,故而加强了府邸内外的守卫。” “我们是……你和沈柒?你们不狗咬……呃,不拆家啦?” 尽管暂时达成一致目标,但荆红追并不想在大人面前提起,便很是侠气地说了句:“他重伤在身,我胜之不武。” 窗外有个声音响起:“为何不告诉他,本王也有份?” 苏晏惊道:“豫王?” 他记得昏迷前是在豫王的马背上,想必是对方送他去就医。醒后听小厮们说,他是被豫王和荆红追一道送回家的。 还以为豫王早已回王府,却不想人不仅在他家,还非常无耻地听起了壁角。 苏晏推了推荆红追。荆红追只得跳下床,套上鞋子走到窗边,硬邦邦地道:“王爷到底何时回府?我家大人病中不宜见客。” 豫王哂笑,声音仿佛消失在窗外,须臾又推门进来,对苏晏说:“为防真空教刺客反攻,本王打算在此多留几日。清河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苏晏也不和他客气,问道:“朝中风向如何,卫家呢?” “吹东西南北风。朝臣们当众扯皮、吵嘴和拉偏架,聒噪得很——不过朝堂一贯闹哄哄,我看皇兄也习惯了。”豫王搬了张靠背椅在床前,大马金刀地一坐,伸手将想要起身穿衣的苏晏摁了回去。 荆红追手握剑柄,寒气凛凛地盯着豫王的爪子,若非苏晏朝他使眼色,三尺青锋早已出鞘。 豫王朝荆红追戏谑地挑了挑眉,继续说道:“真空教现在是一颗谁也不敢沾惹的毒瘤,朝臣们都使劲把自己撇干净,卫家也不例外,上了两道疏,一道再次强调‘大义灭亲,以正国法’,另一道称‘虽无纵容之意,却有裙带之实’,自请降禄一级,以儆效尤。” 苏晏冷笑:“好个自罚三杯。” “母后也为卫家说项,说谁家没有一两个赖亲戚,哪个犯法,就处置哪个,要是搞连坐,那牵扯得可就广了。” 苏晏琢磨着太后的意思是提醒皇帝,自己也与卫家有姻亲关系,不可做绝。 “万鑫还在诏狱写我要的材料,现在不能杀,而且我答应过他,将功折罪……皇爷表态了么?” “嘴上没表,行动上表了。” “——怎么说?” 豫王向前倾身,凑过去故意压低嗓子,低音炮震得苏晏胸口发颤:“宫里传言,卫贵妃复宠了。皇兄一连三夜留宿永宁宫,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盛宠!” 苏晏从发颤瞬间转为发凉。 第213章 我吃皇兄的醋 这一瞬间苏晏脑中杂念纷沓,若是定要去飞舞的碎片中捕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