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有孕在身,那些不该看的还是不看为好。 安茯苓一把推开安靖,扑到床面前,床上的两位老人虽然明显面色被宁承烨和安靖清理过了,但那毫无血色的青白之状还是让安茯苓心里一吓,他们双双闭着眼静静躺在床上,凌乱的衣服上到处都是刀口子,红色遍布全身,安茯苓不敢细看,那没有几十刀也几百刀的惨状让人几乎可以想见宁承烨他们推门进来时的可怖。 见安茯苓又要孕吐,宁承烨忙去扶起她,只道:“我让春江先送你回屋。” 安茯苓推开他,强忍着眼里的泪花,只看着二人:“请大夫啊,你们怎么不请大夫。” 人的本能都是不愿相信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亡故的,安茯苓摇着宁承烨,又质问着安靖,二人皆不说话,屋里除了安茯苓再也忍不住的唔唔哭声再没有其他。 哭了好一会安茯苓抬起头往屋外行去:“我去报官。” 安靖忙拉住她,宁承烨也拦住了她,只道:“茯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你什么意思?”安茯苓怒了,一把推开二人,“你们在想什么啊,啊?父母被人砍死在屋里,他们死得这么惨,你们居然不让报官,难道……” 宁承烨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对方是我们即便报官也扳不倒的人,很可能还会把我们自己也继续赔进去。” “我和安靖已经商量过了,那人这么做肯定也是早就算计好了一切才拿二老开刀,料定我们会去报官,到时候就可以更惨烈的打击我们,这是一个计,如果报官我们只能更惨。” 如果报官我们只能更惨,还有比这更滑稽的说法嘛。虽然安茯苓知道这个世道确实就是这样,也明白对方也是位高权重之人,可是她不甘心啊,她软到在宁承烨身上哭得有气无力,那她应该要怎么办,主这样眼睁睁看着父母惨死不成? 安靖咬紧牙,早在安茯苓回来之前他跟宁承烨都已经伤心过了,眼睛里早已流不出泪来,他道:“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人父母报仇。” 安大跟华氏的丧礼办得低调而周全,对外也只宣称是突得疾病暴亡,虽然安茯苓怀着身孕安靖跟宁承烨都不要她守夜,但她还是哭着守了一晚上,其实即便是没守府的时候她也睡不着的。 整个宁府,自那以后就一直蒙上了一层灰色,凄凉的天,乌蒙的一切,安茯苓在丧礼过后几乎每天也只是靠在屋里的窗小榻上望着外面的秋景独自垂泪,她手里总是拿着华氏给孩子做的那些衣服,一整天都吃不下东西。 宁承烨每每劝她,她才勉强吃上一口,这让她孕吐越发厉害,大夫来诊脉也说这样下去终是不成总得让她转换心情才成。 可面对这样的安茯苓宁承烨也是一筹莫展,安靖躲在书房里拼命的学习,这世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有这样他才能出人头地,才有机会为父母报仇。 虽然宁承烨只字未提杀死父母的幕后真凶是谁,但安茯苓也不傻,她猜得到几分,沈娟秀这个仇人还没这胆量,也就只有平南王府那边得罪的人了,虽然可能不是平南王府,但到底跟那边应该也脱不了干系,而且早在这之前就有过一次刺杀,为什么他们没有真正重视起来。 安茯苓自责不已。 看到她又独自凭栏洒泪,宁承烨坐过去拉着她的手道:“你别再这般了,再这样父母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的,而且你总要为腹中孩子考虑,难道你忍心再失去他吗?” 安茯苓空洞的眼睛终于闪动了一下,她看向宁承烨泪水却是越发抑制不住,只拿着手里的小肚兜紧紧篡着,她道:“娘每天晚上都挑灯给孩子做衣服做鞋子,她说这些东西等孩子出世再做就来不及了,她还说等孩子出世了要亲手带他的;爹虽然平时不爱说话,总在院里叼个大烟袋就是一整天,可我知道他心里是最最在意我们兄妹的,他心里一直最希望的就是看到我跟你开枝散叶,看到大哥娶妻生子……” 宁承烨看她哭得难过也赶紧上去搂住她:“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的声音带着些低沉的沙哑,生怕再大声一点会惊着了安茯苓一般。 安茯苓的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可为什么老天爷这么残忍,为什么不肯给他们这个机会,大哥还没有成亲,我的孩子还没有出世,老天爷怎么可以把他们二老带走,怎么可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