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没了声响,旁边的人见状,赶紧搀扶她起来,一群人慢吞吞地往外走去,很快灵堂之上就清净了。 顾朝朝垂着眼眸,始终没有抬头。 沈暮深也不叫她,而色平静地在她身边的蒲团上坐下:“怕吗?” 顾朝朝不看他:“活着时都没能将我如何,死了又何足畏惧。” 小说中的礼法与正常古代不太一样,像永昌侯这样病死的人,比寻常寿终正寝的人要多停灵三天,只是正常人不用火化,病死的人先以尸体停三日,火化装坛后放进棺椁再停七日。 今天就是永昌侯的第三日,此刻已经化成了一把灰。 骨灰有什么可怕的。顾朝朝觉得沈暮深问了一句废话。 “我问的是,怕我吗?”沈暮深抬眸看向黑漆漆的棺椁。 顾朝朝微微一怔,回过神后半晌低声回答:“不怕。” 沈暮深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小骗子。”若真不怕,怎会千方百计要离开? 顾朝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沈暮深也没有再问,两个人又一次沉默。黑色的棺椁无声立在上位,两侧丝绸扎的白花扎眼又森冷,仿佛一双没有生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灵堂上的一切。 许久,沈暮深轻声开口:“你何时才能喜欢我?” 明明是温柔又无奈的语气,顾朝朝的心却还是提了起来。她想到什么后,突然有些不安。 果然,沈暮深突然看向她:“当真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宁愿剃度为尼,也要远离我?” 顾朝朝有些惊讶,又有些理所当然。 是她大意了,忘了把书信藏好,也忘了红婵对她再好,那也是因为沈暮深,不可能真的忠心于她。 更何况现在整个侯府都是沈暮深的人,一点风吹草动都别想瞒过他的眼睛,更何况她写了这样一封密信。 顾朝朝沉默地和沈暮深对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解释,还是该保持沉默。 沈暮深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静了片刻后又问:“我就那么不好吗?” 在朝堂之上搅弄风云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卑微的时候。 顾朝朝被他问得心头一疼,半晌叹了声气:“没有。” “那为什么要走?”沈暮深不肯轻易放过她。 顾朝朝不语。 是啊,为什么呢? 大概是知道永昌侯死讯的那一刻起,她突然意识到,沈暮深对她的爱远比她想象中要深,深到她仅靠冷漠与无视,根本不能动摇他的心境。那表现得厌恶他呢?歇斯底里地发疯吓他呢?顾朝朝不用想,就能猜到自己被他就地正法的样子了。 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怎么着都不行,思来想去好几天,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请皇上钦赐出家。 这一招对沈暮深的伤害有些大,但绝对是有用的。沈暮深的人设,是一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的人绝不会违抗圣旨,为一个女人赌上前程。 可惜,临门一脚还是被发现了,今日之后,想再来一次恐怕就难了。顾朝朝心里叹息一声。 沈暮深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不紧不慢地勾起她一缕青丝,把玩片刻后才而无表情地看向她:“朝朝,我跟你不同,上一世多活了十年,每一个日夜,我都在找你,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怎么可能放过你。” “你是我两辈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