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未睡醒的阳光掉在他脸上,挺拔的鼻梁上被投出一块小小的光斑。可芙提却看见了一个蛰伏的冬天,在他的眼底,在自己内心已经荒芜的山谷里。 她莫名地在这份沉默里有些心慌,但又确认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齐灏南对她有恩,她不允许他迈入自己的爱情,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是她的朋友。 任由一个已经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去对和自己有关系的人评头论足,反驳只是一种防卫。 可她还是暗暗觉得挫败,在他面前总是不能保持绝对的理性。 尤其是在听到九月十九号开始,段昱时脸上出现的表情。从懊悔到痛苦万分。 芙提猜他或许是在为她心疼。 可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心里的伤口早就被身边人的关心与疼爱治愈。而这些人里面,芙提起初环绕着寻找了很久,才慢慢承认了里面没有段昱时这个事实。 为什么不在了? 她不想问了。 “你大可以不必这样动容,”芙提说,“我只是希望你明白,齐灏南对我的意义。” “意义?”他木纳地嚼过这两个字,“因为他救了你,所以他就有意义了吗?” 芙提皱起眉来。 “不然呢。” 原来想要在一个人的生命里烙下印记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事情。 段昱时耗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也终究还是成为了她生命里的路人。 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起他们之间的缘分,到底是不是真的非他不可,到底是不是天作之合。 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比他和芙提更契合吗?答案呼之欲出,却被段昱时伸手掐灭。 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信念,视线聚焦在她的眼睛上。极致的悲伤都快要溢到地面,“芙提……” 比起悔恨,他更多的是在害怕。 害怕一直相信的缘分背叛他,相信一直坚定的特别并不特别。 曾经伸手怕犯错,如今缩手怕错过。 所以他说,“你没有给的答案,不如由我定夺。” 那天在颁奖礼的休息室,他问自己,他可不可以有。 一个留在她身边的资格。 芙提当时讶于他低头的姿态,紧握住五指才防止自己情绪失控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她选择了沉默,和他当初一模一样的沉默,甚至更甚。 没想到他一直记得。 “你想要做什么我从来拦不住,”她如同宣判命运的神女,“可以尽管试试看。” 明明不是希望,有那么一秒太阳却好像落在了他眼里。 芙提抱着纸袋的手更紧。 他大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是他的不甘心令人动容,还是自己当初擦干眼泪奔赴没有彼此的未来更痛。 * 城市的万里晴空下,银白为底,美人如画的巨幅电子海报出现在大厦的顶端。周围的高楼上坠着无数面玻璃窗,无数个人仅需抬头,就能看见一颗白昼之星。 副导推门而入,眼睛里首先看见的就是那一百八十度的全景落地窗。 等走近了,看了眼段昱时下笔如有神般签合同的潇洒,再对那姿态端庄、清丽大方的女人观摩起来。 曾几何时,他还把敲她脑袋指导她演戏当成一种有趣。 “跟你说个有趣的事。” 段昱时没应,等着他说。 “上来的时候,抓了几个办公室小姑娘在摸鱼。” 副导煞有其事地摸摸胡子,见他听了不耐,语速更是慢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