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好奇道:“杀过几个?” 少年意识到这个灰头土脸的女人有点儿过于镇定,急着找回场子,重重嗤笑一声。 他想吓唬她,大言不惭地吹起牛逼:“老子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你还没出……” “生”字冒到嘴边,想起女人比自己大,他仓促地改了口:“还没出来工作!” “上个女人和你年纪差不多,竟然敢背着我偷偷报警,我只好割了她的脖子,拖到卫生间碎尸。” “怎么碎的?”项嘉想知道自己死后的归宿,另外,出于感恩之情,也关心他能不能逃脱法律制裁,“用什么工具?” 她家只有菜刀,好像不太趁手。 少年没想到她问这么详细,卡了一下,现编现卖:“锤子,刀斧,不就那些玩意儿?剁碎了冲进下水道,干干净净。” 项嘉狐疑道:“头骨呢?那么结实,也能剁碎?下水道不会堵吗?” “问那么多干嘛?”他答不上来,恼羞成怒,挥了挥拳头,脖颈间青筋暴起,眼睛一瞪,“找死?” 被他道破天机,项嘉立刻心虚。 找死是真,可她不能承认。 她得维持想要好好活着的假象。 “没有,随便问问。”项嘉低垂眉眼,看着少年把屋子翻了个遍,一无所获。 “不好意思,我比较穷。”他总不下手,抻了半天的神经泄了劲儿,她暗暗庆幸积蓄都存在床头暗格的铁盒里,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好不容易找出十几枚硬币,少年烦得脱掉皮衣,甩在沙发上,打开冰箱门。 或许是为了省电,冰箱根本没插电源,当做储物柜用,冷藏室摆满不健康的袋装方便面。 酸辣牛肉味。 是临期产品,促销价格相当于平时的一半,项嘉抓住机会囤了好几箱。 少年也不挑,指挥项嘉道:“去,给我煮碗面!” 他抓起叁包,隔空丢给她,又翻出六个鸡蛋,一个西红柿。 项嘉拧了拧细细的眉毛。 这狗……不,这人,是饿死鬼托生的吗? 也不能不配合。 他还拿着刀呢。 就算心里并不害怕,也要演得像个正常人。 真麻烦啊。 她慢吞吞地切碎西红柿,配了点儿细葱、姜丝,大豆油入锅,炒出红红的汤汁,倒了半锅自来水。 将沸未沸之际,敲破鸡蛋,一个一个打进去。 小火慢慢定型,渐渐的,蛋白包着溏心,圆滚滚地浮上来。 这时再撕开现成的调料包。 牛肉粒、玉米粒、蔬菜碎末在汤汁中舞蹈,变得越来越热闹。 叁包老陈醋,项嘉只放了两包,与热气相碰撞之后,浓郁的酸味立刻弥漫开来。 面饼在最后一步加入,锅铲微微推动,再翻个身略煮一煮,便可关火。 面还有些硬,但残留的温度和装碗的间隙,足够将它煨到刚刚好的程度。 碗盘不成套,没什么艺术美感,是超市促销赠品的集合体。 项嘉挑了最大的汤碗,将面倒进去。 少年立刻劈手夺过,似乎饿得狠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嫌烫,“吭哧吭哧”吃起来。 毫不夸张地说,他吃的速度,比项嘉做的速度还快。 不过几分钟时间,连面带汤消失不见。 他用手背抹抹嘴,因着吃饱喝足,态度略微好了点儿,眉毛也往下收。 “不骗你,就住几天。你要是配合,大过年的,我也不想见血。”他说着老成的话,没什么教养地往后仰,一条腿架在茶几上,不住抖动。 连鞋都没脱。 “哦,对了。”他清清嗓子,大概处于变声期,声音依旧难听。 “我叫程晋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