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盒与墓穴的缝隙中则还有一些干瘪的虫豸尸体,显然是时间不到,还没彻底白骨化。 蛇虫入棺,家宅难宁,这已经是一煞了。 “怎么会这样!”汉子震惊道:“这不可能!” 这比之前在土坡里挖出骨灰盒还叫他不解,如果说之前还能解释说是某家无钱买墓,悄悄埋在里头的,那这个封死的墓穴里怎么会有蛇虫鼠蚁呢!这又不是弄的木制棺材烂泥坑,总能爬进去,这可是大理石花岗岩用水泥封死的墓穴啊! 这到底是怎么爬进去的?!还有骨灰盒盖子呢?!盖子哪去了?! 要是说有人来偷这种大户人家的骨灰盒他信!但是谁那么傻缺就偷个盖子?!一个盖子值什么钱?!全拿走才是合理的啊! 薄楠没有说话,反而走出了明堂,到了坟墓边上,抬脚踢了踢一颗野草。 那野草看着长得茂盛,却不想直接被他踹翻了去,连带根系都出来了,似乎刚刚栽培下去还没有来得及抓住地面泥土的一样。 薄楠用脚尖碾了碾下方的泥土,转而吩咐道:“挖。” 范老先生上前二话不说又往汉子手里塞了五百块钱:“听薄先生的,挖。” 汉子却死活不肯收:“不不不,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这也太邪门了,他在这里干了多年活,还没遇上这么邪门的事情!——在墓园工作大家都是本着一份敬畏的心态的,想着自己是人家看门的警卫,也没有什么邻居会为难自家的警卫吧?故而抱着‘你敬着我我也敬着你’的心情在这里干活。 可眼下这……汉子怕自己晚上被敲门! 范老先生又劝了两句,掏了一把红票子出来,汉子看也不看,拎着工具就跑,他爬惯了山的人,两个老人家并一个孩子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裴老先生咬了咬牙,也顾不得其他,走到了薄楠面前:“薄先生,是挖这里吗?” “是。” “好。”裴老先生当即跪了下来,拿手做铲,徒手挖了起来。 薄楠在旁冷眼旁观,待挖下去二十多公分,黄土逐渐成了泥沙,又显出了一抹灰白之色,他才颔首道:“可以停了。” 他拧开了水瓶随意甩了甩,一捧水自瓶口溢出,落入坑中,在灰白的泥沙上打出了几点坑洞。 薄楠赞道:“不错。” “……什么意思?”裴老先生没有起身,他呆呆地看着那几个坑洞,又抬头看向了薄楠:“薄先生,你能不能……” 薄楠低声道:“坟土如灰,滴水成坑,犯水煞,主子孙单薄,绝后。” 能做出这等事情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 这局果然是处心积虑。 这山是黄土山,只看山上山下就知道了,可这最好的地段却是灰土,想也知道不太对劲。 要么这里本来就是灰土,是墓园方为了贪图钱财,取黄土过来覆盖改造了,但怎么也不对,这一座黄土山几乎不会有突然土质变化这么大的情况在,天然形成的概率真的不大。 那么这么一看,必然就是当时修建墓园时就有人特意取了灰土来修这一片,将这一方风水改得断子绝孙,然后请裴老先生入瓮了。 问题来了,裴家究竟是什么惹得人这样去图呢? 薄家是那一丛不断生长的玉心竹,裴家又是什么呢? 裴老听见薄楠的断词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范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上前将他拉了起来,把孩子放到了他的怀里叫他抱着,转而拎着塑料袋将骨灰盒里那些乌七八糟的统统装了起来——话说得难听一点,他和老裴是兄弟,但老裴他爷爷、他祖宗他确实是不认识的,他替他侄子侄女心痛,却到底要比这个当事人好一些。 也更稳得住一些。 范老边装边道:“你可抱好了,这可是你们家的独苗了,老裴。” “你先别急着伤心难受,你要是一口气上不来,连带着阿黎一起摔死,你仇家可开心了,收拾了阿贺,你家产业就全是他们的了。” 裴老猛地深呼吸了一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