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顺姝先看慧妃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反客为主轻松坐着喝茶,心中且有一丝疑惑和不满。不想她突然说出这么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孔顺姝微微一想,已是吓出一声冷汗,忙问道:“表姐这是何意?我母亲——她做什么了?” “哐当”一声,慧妃手里的茶盏子掉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向皇贵妃:“怎么?姑母没告诉你?要不是姑母冒险对孔矜兰下了药,你哪有机会——” 虞枝心的话戛然而止。下一秒,芳龄姑姑推开门来行礼问安,怀疑的看向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的茶盏,试探着问道:“娘娘,慧妃娘娘,这是……?” “是本宫不小心手滑了。”慧妃截口道,难掩眼中的几分慌乱。 “没事儿,姑姑下去吧。”骤听秘闻的孔顺姝只比慧妃更慌,连连摆手道:“都下去,走远些,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靠近!” 芳龄姑姑心中只如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可看皇贵妃那恨不得亲自下来赶人的架势,唯有再次退出殿外,远远儿的听着屋里的动静。 “我的娘娘啊。”虞枝心苦笑,对上皇贵妃一时恐惧无措一时愤怒怀疑的表情只能压低了声音慢慢解释:“是我想错了。我本以为姑母该把这些教给你的。毕竟宫中凶险,各式阴私只比家里更甚。可你到底是姑母的亲女儿,姑母就算对别人再狠,又怎会愿意让你知道她除了那张慈母面孔,背后还有多少手段呢。” “你说我母亲——” 虞枝心沉重的点了点头:“那次我与姑母说完陛下愿聘孔家女为皇贵妃的事儿,姑母便忍不住感叹大房有太傅大人看顾,四位姑娘皆嫁得好人家。而表妹你和娴表妹却只能低嫁,好替太傅大人与孔尚书拉拢他们看好的后起之秀。” 孔顺姝默默的握紧了拳头。她虽羡慕崇拜大姐,但二房在孔家的地位如何,她活了十几年又怎会看不明白? “姑母说着说着突然问我,陛下要娶的到底是孔家女,还是唯有大房的女儿才行。”虞枝心抹了把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顺手将眼眶揉的通红,颇有几分自责道:“我也是一时口快,说了句‘陛下才不管哪一房,甚至是怕二房比大房还便宜些,若是姑母有这本事倒不如将位置争取来,也给表妹们挣一个好前程’。” 孔顺姝表情一愣,也跟着红了眼圈。她在府中也听下人说过,在母亲应召入宫之前祖父已经再三在朝堂上推举过大房四小姐为后,不过是陛下与四相并不愿轻易将皇后之位许出去才僵住。 她何尝没在深夜梦醒时想过自己取而代之,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高无上的存在。在得知孔矜兰先天体寒难以怀孕而皇贵妃之位只能易主时她又是多么惊喜若狂,只当是上苍垂怜终于肯给她一分幸运。 可谁知道—— “后来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孔矜兰被诊出宫寒之症。”虞枝心几乎是贴着她身边小声道:“我一听这消息就明白,姑母一辈子在孔家过的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了谁,居然为了你真敢对大房的嫡女下手。” “你如何知道、如何就是我母亲做的?”孔顺姝红着眼圈瞪她:“连太医都说兰姐儿是天生的。” “我的好表妹,你也不想想。”虞枝心轻轻一拍椅子扶手急道:“说是什么天生宫寒,那都是贫苦人家的女孩儿自幼要打水洗衣裳凉出来的病,及天癸时发作了才诊出来已是来不及。你家四小姐又不像我一样小时候被推进过湖里受过凉,你家多少太医医女团团转的帮着姐儿们从小调养,倒是哪儿来的那么多体寒呢!” “……”孔顺姝无言以对,孔矜兰诊出宫寒时,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可能”。 “这事儿说来凑巧,我还真知道姑母是怎么干的。”虞枝心愈发贴近了些,凑在她耳边道:“那会儿我还小呢,约是姑母刚生下娴表妹没多久。姑父偷嘴收了个年纪小的通房,可把姑母气坏了,一径儿回娘家来给老太太——我家老太太——告状哭诉来的。” 这种父母隐私可是孔顺姝从未听过的,一时别扭慧妃贴的近,一时又忍不住想要听下去。 虞枝心忍着笑继续胡诌:“那日我睡了老太太的碧纱橱,朦朦胧胧间听到老太太在外间开导姑母,道是男人总爱个新鲜的花儿朵儿,只别让那起子贱丨人生下孽子来。” “老太太便教了姑母这个法子,用的不过是两道无毒无害的甜汤,合起来却叫个‘冰心散’,专让尚未来天癸的女子积下阴寒,只需喝过三回,这女子就算是彻底毁了。” “老太太还道,这法子本是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庶女的,当初姑母手下还有一个庶出的妹妹试图打过截胡姑母婚事的主意,祖母——你外祖母便是用这法子教你那位姨母一辈子没法儿当母亲,草草被嫁出去,不过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看着皇贵妃一脸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