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胆小一些,终是可以慢慢调丨教的。你这样有想法的主子我却高攀不起。你今日可以为了大仇得报坑了一个宋氏,谁知道你哪日还有什么念想,又还会给我带来什么猝不及防的惊喜呢。” 她认真道:“我连一个长禧宫都控制不了,谈何应对外头的腥风血雨?我的宫女看到我能应付的了陛下就为所欲为,我何必为了这种人冒险受罪呢。” “你不必纠结宋氏。我救宋氏自有我的原因。你若当自己是忠仆便不需质疑我的决定,你若还当自己是主子——也麻烦等你出宫自立门户之后在纠结吧。” 她说罢再不留情的提脚走远,白桃兀自愣在原地。身边是人来人往,她却仿佛飘在半空中。唯有一个念头在脑子里不断盘旋。难道自己真的如虞枝心说的一样自私自傲自以为是,甚至给她带来了这么多困扰了么? 她下意识的否认。她想说这七八年来若非自己暗中相助虞枝心根本没今日这般好过。她想说哪怕自己自作主张,也完全是为了虞枝心着想。 可主子真的需要她这样着想吗?是不是她一开始就习以为常的将自己置于比主子更高的高度,自然而然的对主子加以规劝和约束? 甚至是毫不客气的言语提醒,甚至是在主子严词拒绝后依旧先斩后奏。 作为一个下人。 作为一个下人,就算有再多理由也该以主子为先。就算背负天大的冤屈也不该背主。 被管家和嬷嬷一次次教导过的话一直存在脑子里。可她总是不屑一顾的。她笃定自己的信念,如她笃定自己从未认主。 虞枝心允了她,因此得到她的帮助。她不得不承认哪怕那会儿自己被倒卖了好几手,被打过被饿过,可她仍是骄傲的。 她同样的,不得不承认,她那时的信念不过是找一个宿主加以利用,在达成所愿后轻易抛弃。那个人可以是虞家的小姐,也可以是张家王家李家的夫人太太姑娘。她无所谓跟了谁,她只倔强的坚持自己的路。 她觉得没错,她名义上的主子也觉得买卖划算。如今她终于得偿所愿,这位被利用的主儿——她的主子,虞家四姑娘,宫里得宠的慧嫔娘娘,也愿意如她的愿,愿意主动放她离开。她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从来只有下人想翻身当主子的,哪有愿意承认她是个主子、放她出去当主子,她反倒抱怨起来的呢? 白桃的脑子里一团糟。她知道虞枝心说的不错,宋氏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没有宋氏也会有别人,总会有一根导火索将她们这主不主仆不仆的错误关系点燃,逼着她们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天无二日家无二主。当长禧宫只能有一个主子时,将她送出宫去已经是虞枝心能给她最好的安排了。 她当感激涕零。她当顺应安排回去歇着等着这一日的到来。便是她不愿,也可以跪去虞枝心面前端端正正老老实实的磕头认错求她开恩,保证自己绝不再把自己当个人看。 当个会喘气儿的物件,当个好使唤的工具,当个对主子全心全意服从听话的宫女下人。若是她能做到,主子自然也是能收下的。可她——又真的会愿意,真的能做到吗? 白桃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她在长禧宫里总是特殊的。宫中一等宫女了不得有自己的单间就算好待遇,她却有挨着主子偏殿的一间耳房,前花厅后卧房一应摆件俱全,比一般小主的待遇也不差了。 随手打开桌上的妆奁,里头金的银的随意扔做一堆,各色宝石从夹缝中透出五颜六色的光泽。因陛下对慧嫔娘娘颇为大方,慧嫔亦不吝赏赐身边得力的宫人,白桃作为她一等一的心腹大宫女,得的自然是头一份儿的大赏。 她对这些东西向来不看重,从来都无视秋楹和夏榆偶尔投来的羡慕眼神。她理所当然的拥有这些,而今在妆奁前坐下却终于茫然了。 从虞枝心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无力反驳。虞枝心确实已经仁至义尽,她也确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