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对我的所为不满,大可以寻个道理把我发落到慎刑司浣衣局,或是看在一丝旧情上让我出宫。”大仇已报的白桃早已不在乎身死,分外坦荡的笑道:“将我留在身边,我便继续忠心于你,若缘分已尽,我们一别两宽再不相见就是。” “我……” 虞枝心无奈的吐出一口浊气,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再想想。” 白桃默默看她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 …… 一边是亲如姐妹的白桃,一边是赤诚以待的宋氏。虞枝心左右为难了十几日,忽有一日传来急报,原是宋贵人硬挨了这半个月终于挨不住,在半个时辰前早产了。 虞枝心顾不得其他,再一次冲进了长乐宫。只进了院子便觉得不对:哪怕宋贵人怀的是个公主也不该如此怠慢!唯有贵妃早先预备的产婆医女在忙碌,太医竟然全不在殿内。 “娘娘,这是?” “是陛下的旨意。”贵妃低声道。虽她内心比虞枝心冷漠的多,然听着屋内无助的哀嚎,不免在心底泛起点点涟漪,多少有些怜悯之情。 只不知宋贵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让陛下恨不得斩尽杀绝。上回喊着要打入冷宫便是如此——一位胎相不好的孕妇被丢到冷宫,那根本就是要她一尸两命。 今儿个宋贵人一发动她就遣了人去乾元宫禀告,谁知陛下非但没现身,反而一封旨意把所有的太医都调走了。贵妃眼神复杂的看向来回走动坐立不安的虞枝心,心中愈发有几分纠结。显然虞氏是知道宋氏遭此一难的缘由,换言之,乃是她和陛下已经有了共同的秘密了。 陛下是如何偏执多疑的人啊。沈婉姿待在他身边且伴君如伴虎,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做一件事。就算这样,皇帝也从未断绝过对她的试探。可不知虞枝心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让陛下如此信任放纵她的存在。 对陛下而言,虞枝心是与众不同的,甚至比她这贵妃的分量更重。就在上一回虞氏将愤怒的陛下劝住,饶了宋氏一名之事,沈婉姿就不得不承认这一点。那时她难道又没有求情?可陛下始终只以冷然目光对应,不愿意有一句解释,也不愿意有半分松口。 虞氏。虞氏是如何做到的。沈婉姿心中的不甘和嫉妒一点点滋长,甚至忽视了屋里宋慧娘渐渐低沉的哭喊声。虞枝心却终于耐不住,推开阻拦的宫女大踏步进了内殿,哪怕在屋外也能听到她清亮的声音道:“你们这些奴才还不赶紧帮着贵人娘娘?若是娘娘和她肚里的孩儿有半分不妥,本嫔绝饶不了你们!” 医女并接生婆哪里料到会突然有人杀进来。她们在宫中见多识广,原先看着长乐宫的阵仗就觉得宋贵人怕是不好的,索性更懈怠了几分。连贵妃都仿佛默许她们的态度,谁知道慧嫔娘娘态度强硬,直接拿她们的性命相挟,必要保住宋贵人母女。 慧嫔娘娘可不好惹。几人对视一眼,已经有了断定。虽说陛下看来对宋贵人全不在意,可慧嫔娘娘却是陛下跟前的红人。生孩子是个鬼门关不假,但因贵人没挺过来而跟着陪葬的产婆医女代代朝朝也从未少过。 至少不能授人以柄,让慧嫔坐实了她们渎职。众医女产婆心中一紧,急忙围上来鼓劲帮忙。虞枝心看着床上半闭双眼脸色苍白,汗湿了衣衫和发丝的女子心中愈发愧疚酸楚,不知不觉走到她床前,用力握住她冰冷的柔夷。 “虞……姐姐……?” 宋慧娘的眼前早已是一片昏暗。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时几乎以为自己已经陷入幻境,直到真正触到她温热的手,看到一张模糊的倩影,委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宣泄而出。 “乖,你别哭,用力。”虞枝心也哽咽了,抓着她的手用力摇一摇:“姐姐陪着你,没事儿的,一定会好的。”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正要习惯的抬头喊一句白桃,才想起来白桃已被她软丨禁在长禧宫中,这几日出门全是夏榆与秋楹跟着。神情纠结了一番,仍是叫了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