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着脸打断。虞枝心见好就收,扯了帕子擦擦通红的眼角,赌气般歪坐在一边不再言语了。 老太太还能说什么呢?呐呐了半日唯有苍白的安慰一句:“皇后娘娘只是叫你学规矩罢了……” “我这不是学着的么。”虞枝心一甩头,发间步摇叮当作响,“皇后娘娘金口玉言,什么时候学明白了什么时候可以继续服侍陛下。这什么时候学明白——万一她老人家就觉得我一辈子学不明白呢?” “怎么会呢。”江氏面上已是白了一片,顾不得老太太脸色不好,急急插嘴问?:“不是说陛下待你极好,就算你被罚了还——” “你闭嘴!”老太太怒目而视,心中直念这个蠢货。打探后宫之事可是犯了大忌,当着内务府的嬷嬷面前说出来,这是生怕陛下不治罪吗? “您这话说的可是有趣。您也是当过正头夫人,还给我爹纳过妾的。您倒是想一想,这小妾无论受宠不受宠,那是归正房夫人管,还是归夫主管?” 虞枝心也不管嬷嬷们在场,索性破罐子破摔,笑的眼泪都下来了:“你们只想着拿我攀附了陛下,或是讨好了皇后或容妃娘娘。你们可有心疼过我在宫中不易,走的步履维艰?但凡家中二叔也好哥哥也罢,能在朝堂上立起来给我撑腰,我也不至于这般难过。可你们呢?他们呢?只怕还等着拿我当个垫脚石,好让他们往前一步吧。” 她说的这般直白,老太太与江氏只觉得脸上无光。偏不知如何反驳,唯有皱眉斥?:“你这话说的,一笔写不出两个虞,既是一家人,都是一荣既荣一损既损……” “老太太,快收了你这哄人的话吧。”虞枝心冷然嗤?:“你们或许盼着我荣了好给虞家也‘荣’上那么一回,可另一边想的不就是万一我不成,当个弃子也无妨么?” “娘娘说的这叫什么话!老太太送你进宫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多少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眼看婆母就要因虞枝心冲口说破了事实而恼羞成怒,江氏急忙打圆场劝?:“你是不知,老太太在家可惦记着你呢。日日与我念叨,不知何时能与你见上一面,看看你过的好不好。前几日宫中宣旨探望,老太太可连着几晚上都没睡个囫囵觉,今儿早早儿起来就为来见见你,你可不能这么和老太太说话。” 她一番话动情动理,虞老太太总算脸色稍霁,只依旧板着一张面孔对虞枝心爱理不理。若是在家中,虞枝心怕不是就驴下坡便跪下?歉了。可如今在宫中,她才不必委屈了自己。 “娘您也别说老太太了,我看您这脸色才是好几个晚上没睡个囫囵觉的。您要是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好歹女儿在陛下面前能说上两句话,要是您真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了不得女儿求了陛下给咱们家分家过。” “荒唐!我还没死呢,谁准你提分家的!” 不等江氏说话,老太太先真绷不住了——虞枝心一句话简直戳在她肺管子上。按照当朝律例,哪怕虞家大爷已经死了十来年,虞家偌大的家业仍该由长房长子继承。然和孙儿相比,老太太到底是更疼儿子些。这些年拿着虞宪年纪小、二老爷官位高的理由将管家权交给二房不说,甚至冷眼看着虞二老爷对虞宪管束打压。好好的虞家长子长孙长到二十岁居然连个官身都没拿到,要说其中没有虞二老爷从中作梗可谁都不信。 谁知虞枝心竟打着这样釜底抽薪的想法!一旦大房二房分家,家产大业一定是分给长房。到时候她可跟着哪边儿去?大房这克死了她大儿的儿媳妇显然不是个好的,非得骑到她头上去不可。二房没了中公支应只怕自己过日子都捉襟见肘,又拿什么支应她老人家的开销? “你这死丫头,是恨不得今日气死我吗!”老太太胸前起伏,显然真气的不轻:“长辈在不分家,你若强行上告陛下,就不怕虞家成为京城的笑柄吗?” “我怕什么,反正我在宫中又听不见别人议论。”虞枝心光棍的一摊手,心平气和?:“我都想好了——我娘一个妇?人家,关起门来过日子,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哥年纪小,还被二叔压着在家在读书,等过两年到他科考的时候这事儿早被人忘了。您也别拿我哥的前途说事儿,二叔若是愿意帮他,早早儿给他请荫职了,何至于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