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之下弹错了几个音符的也得了陛下的一枚玉佩,珍而重之的捧在手中端详。 这般闹到月上中天,连容妃都被起哄的小主们勾起了兴致,取了笔墨纸砚写下一阕词,又有白宝林当场谱成琴萧和鸣的曲子,由虞枝心与宋宝林合奏,为此次宫宴落下最后一个音符。 “各位爱妃今晚都辛苦了。”皇帝陛下摆手将通报时辰的小太监挥退,仍有些意犹未尽道:“朕的爱妃们多才多艺,着实让朕大饱耳福眼福。这般宫宴大可多举办几次,诸位爱妃也能相互切磋技艺。不要荒废了你们的特长,争取更上一层楼嘛。” 众人自是赶忙起身行礼,口称“谨遵陛下旨意。”其中尤属王采女两眼发光,应的那叫一个响亮。众小主腹诽之余,实则并不排斥陛下这般安排,毕竟这可是光明正大秀才艺勾搭皇帝的环节,对于本就是为争宠而进宫的妃嫔来说,只恨不得这样的机会越多越好。 赵熠自然也发现了目送秋波跃跃欲试的王采女。正准备顺水推舟点了王氏今夜侍寝,不妨船外突然有嘈杂声响传来。偏巧船舱中一时寂静,倒显得外头的声音分外刺耳。 虞枝心比众人的耳力更好的多,早在答话时便听见太液池里“噗通”一声。接着便是小宫女小太监凌乱的脚步,间或“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这般呼喊。 “仿佛是有人落水了?”容妃听了一阵,皱着眉问道:“若是寻常宫人失足怕不敢这般喧嚣。可要使人去询问一声?” 最后一句是对着陛下问的。赵熠被打扰了好兴致,板着脸“哼”了一句,勉强算是应下。 …… 不过片刻功夫,刘公公已从外头转了一圈。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好。附在陛下耳边嘀咕了几句,便见陛下的脸色黑了几分。 “去看看。”赵熠冷了脸往外走,一众妃嫔自不敢耽搁。因湖边乱成一团,索性不用原先准备的小船将各位分别送下去,只将整艘画舫驶到岸边,搭上模板舷梯下得船来。 这一会儿功夫,已有侍卫将一名女子打捞上来。软塌塌的身体横在青石板上,身上一袭皱巴巴的红色衣裙。满头青丝缠成一团水草,隐约从发丝缝隙中可见脸色青白如水鬼。 太医上前摸了摸脉,轻轻摇了摇头——这女子死了有一阵,早就断了生机。 “这是冷宫的周庶人,偷跑出来失足落水了。”赵熠的目光压迫而下,惊的妃嫔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不妨他目光停在虞枝心身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周庶人发了疯病,不知从哪里听来宫宴的消息,竟偷偷摸上了小船,准备到画舫上来。” 皇帝陛下嘴角忽然挂起一丝冷笑,走下几步挑起虞枝心的下巴:“虞贵人,你可知周庶人今日算是替你挡了灾?她上的小船正是内务府安排接送你的那一艘,若不是周庶人抢先一步,今日落水的就该是你了。” 湖心一艘倾斜了大半的小船还在缓缓的转着,想来周氏正是上了那条小船。结果船行至半路突然翻倒让她落入水中,扑腾了一阵终是溺亡。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虞枝心身上。明明是计划之中的结局,然被皇帝一手攥住,虞枝心仍是遍体生寒,强忍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慌,亦不敢多话解释,只跪下磕头:“嫔妾请陛下做主!” “为你做主?” 赵熠盯了她一会儿,虞枝心只觉得仿佛一条毒蛇顺着脖颈一路爬过脊背。直至漫身冷汗浸透了里衣,才听皇帝陛下慢慢道:“也是。你怎会知道周庶人跑出来?又怎会料到她正好选了你的船上。” “陛下所言极是,嫔妾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啊。”虞枝心已是哭的梨花带雨,伏跪在地哀泣道:“周庶人身在冷宫,陛下严令任何人探视,嫔妾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情形。只求陛下为嫔妾做主,今日定是有人要害嫔妾,若非陛下洪福庇佑,嫔妾怕是、怕是……” “虞贵人所说不无道理。”容妃瞅着陛下的脸色帮腔:“她才入宫多久,怕是尚宫局内务府有头有脸的管事姑姑都认不全。这事儿明眼看便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她吉人自有天相,周庶人无意中跑来,倒免了她的一桩危机。” “说的倒像是全然无辜,可谁都知道,这满宫里与周庶人不死不休的也就是虞贵人了。说不定是虞贵人暗中布置好再来一招贼喊抓贼,反倒送了周庶人的性命呢。” “容妃姐姐与虞贵人是旧识,自然是帮着虞贵人说话的。可周庶人落水实在蹊跷,怎么看都与虞贵人脱不开关系吧。” 这般刻薄的语调让容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