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去他额上的细汗,“不去也行。你得告诉娘,为什么要用小角弓扯石子打孔家的姐姐?” 小桃子不让他说。 要是说了,以后她就不愿意见他了。 娘非让他说。 要是不说,以后就只能跟着外祖母了。 好难呀,为什么这么难? 难道这就是爹说的当男人的责任吗? 大儿子面上的表情实在纠结,庆脆脆便换了一种方式问。 “是不是孔家姐姐说桃子的坏话了?” 虎头点头。 “是不是孔家姐姐叫你是小赘婿,你生气了?” 虎头摇头。 “是不是孔家姐姐走了,桃子就哭了,然后二娘娘叹气了?” 虎头点头,“娘,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自己孩子养成什么样子,当娘的能不知道? 虎头是有些顽皮,但是从不随意欺负人,更何况她叮嘱过,在孔家和桃子玩,一定不可以没有礼貌。 小孩子跟小兽一般,很有领地感知。 虎头更甚。 会走路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跟她亲近,便是妹妹也不愿意。 后来长大了,跟桃子玩以后,便将桃子划到自己的界限范围内,谁敢说一句,皱眉觑眼,从喉间发出狗崽护食一般的呼噜噜动静。 孔二夫人有一次点桃子额头,说她太爱吃点心了,虎头眼里便以为孔二夫人是在伤害桃子,猛地冲过去将人撞开。 他还小,没什么力气,孔二夫人瞧着他这么护着桃子,不仅不生气,还挺开心。 然庆脆脆回家后跟他说过道理。 虎头其实性子有点像她,吃软不吃硬,只要说通道理后,就乖乖做到。 从那日之后便再没有做出过类似的举动。 唯独昨天,竟然用小角弓,将孔家大房的二女砸得一脸包。 这些年,孔二夫人越发不往外透漏自己要给二闺女招赘婿的消息。 孔二老爷去了,孔老夫人也去了,只剩下寡母带着两个闺女守着家业低调过日子。 大房最多是言语上过不去,明面上是不敢为难二房。 毕竟大房打的是出嫁二房女之后,收回家业的主意。 虎头是在街上偷偷教训人,若不是跟前伺候的小厮回禀,庆脆脆还不知儿子犯了这样的错。 对方寻不到自己门上,必然要把账算到二房头上的。 想着如此,她吩咐立夏去孔家传了消息,便说明日要上门拜访。 “别人欺负桃子,你想出气,是应该的,但是不能这般莽撞。” 虎头明显不想听,应是还沉浸在对方欺负人的愤怒中。 “知道娘为什么明天要去孔家吗?” “因为桃子不让你说,便是替你担下错处。你二娘娘肯定要打她,娘去了,得帮着桃子少一顿打。” 一听要打桃子,虎头就急了。 “那娘,现在就去吧。” 耳房传来噗嗤笑声,王二麻子抱着刚睡醒的三福,撩帘子往这处来,“你倒是会指派你娘。现在急了,昨儿打人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 三福今年三岁,因为她孕期吃过苦,生下来体弱。 害了和三叶子一样的病,小小的一只。 庆脆脆抱起三福,接过庆母递过来的小盏温水,一边喂,一边看那边父亲教育儿子的场景。 看一次,乐好几天。 永远是儿子先不服,顶嘴,被扇,继而老实,再顶嘴,再不服,再被扇,最后认同他爹的说辞。 有时候庆脆脆都很疑惑丈夫究竟是以德服人,还是以武服人。 问儿子,儿子都是一副不屑神情。 ——给我爹面子。 这句话是他学大跳的,说这话的时候,抱臂,向一侧仰头,嘴角扯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