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很快便能上架。有些则是淋洗甩干,然后腌料揉搓,再上架或是送到烟熏屋子。 一分筐活计便好做了,整个海货生意就像马车轮子一般转开。 一上晌料理两千斤,收货称斤两有王海和王丰,再加上丈夫和自己。若实在忙,柳大柳二也来接应着。 腌制工八个,三个专门做红糟口味的,一个做江州寻常口味的,四个做外地口味。 晾晒工三个,轮着分区上架。 料工两个,一个拌红糟的并江州寻常口,一个拌外地口的。 以前晾晒院子就在坡下,三两步就成,现在晾晒在工坊,需得有做抬工的苦力,来回倒腾,得有两个。 工坊一落成,那海货骡子又得多两架了。 来回一天往少了盘算都能有上万斤。夏日天长,保不准一天四辆骡车能收个万五斤上来。 所以她初初实行便是按照五千斤来招的人。 原本上工的人都愿意继续干,故而前十天每天都要额外的十五人上工。 工坊都是晾晒台,左右进,分区。 有四面密封的遮棚地,这是防着急雨,要将海货收回屋内。更有比一人宽的晾晒竹木架子,外边有帐篷似的顶,是为了防止蚊虫。 这工坊除了院墙值钱,就数遮挡蚊虫的细麻布花销得多。 马婶子是晾晒院子的大管事娘子,此时正引着上工的三个妇人在里边讲解上工的事宜。 守工坊门的管事要收货箩筐斤两,要上簿子记名,看每一筐分给了谁,一是要盯后续干活的好坏,二是后续下值还要和收货原数据对账呢。 这是顶重要的一环节,便交给了王海。 庆脆脆嘱咐王海几句便往竹院子去了。 到的时候正赶上钱婶子在给众人将腌制上的事情。 钱婶子受过她点拨,说话做事也照着步骤来。 “第一,先检查到你手里的货是什么样子的,若是鱼类,要看内脏鳞片可干净了?若是干净,好说,清水里荡一次。不然血糊糊的,闻着都不好,上多少料都没办法走味。若是不干净了......” “第二,腌料须得谨记....”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可见背地里是费了心思的。 如今钱娘子的家舍便落在晾晒工坊的大后边,说是要和佃户一般,能在夜里给看个安生。不仅说,还不知从哪里捉来一只呲牙咧嘴的狼狗,瞧着就很镇宅子。 这时候的庆脆脆还觉得占了钱家的便利,月底结算工钱都要多给铜板,算做是看门户的工钱。 却不想以后生意越做越大,工坊连成一片片的时候,背后的空旷处一座座都是小院。 那时候也不是竹舍了,外人提起这一处都叫海舍。 农户人家叫庄子,海户人家倒成了海舍了。 且做后话了。 庆脆脆听了半晌,正欲转身,却见跟在钱婶子身旁的一个人扭头看了过来,先是愣下,而后露出一个欢喜的笑来。 庆脆脆点点头,示意她认真些。 瞧着她转过头,庆脆脆扭身,就见自己正巧站在门当口,丈夫正和柳大收整地方预备着接应海货了。 大日头,又是在做体力活,两人都是光膀子的吊衫。 她想了想,收海货的地方还是另外搭一面隔断吧。不然上工的人里若是有未出嫁的闺女,瞧着两个男人大膀子也尴尬。 其实村里乡下没那么讲究,农忙的时候谁家没个光膀子出力气的汉子?不过未免传出有伤风化的闲言碎语,还是预备着比较好些。 正出神想着呢,外边一阵清脆的摇铃铛声音。 这是骡车到了。 庆脆脆寻了一条缚带,冲里间钱婶子喊道:“钱婶子,货到了,预备着上工了。” 钱婶子‘哎’一声,赶快招呼手底下的人快些。 可不得快些,海货一上来,最是鲜活。 铺子里收回去宰杀、过头洗、再入筐,走山道这许久,有些早发臭了。 若是不加紧些,糟蹋得越多越不能用,这生意本钱就浪费了。 这是钱婶子头一日做管事娘子,心里早就成算,依旧还是紧张。 从第一筐海货进院子,她就扯着嗓子吆喝起来。 一直到这一批的全都分出去定了章程,匆匆喝了一口茶水,拽了矮墩子就往大盆跟前坐。 大盆最中间是料工刚倒进去的红糟料子,她将一侧的麻布表油布里子的手裹一戴,向前从最中间捞了一大团,欻欻忙活起来了。 她自己牟着劲儿做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哪一个做得不到位,直接指点。 三两轮下来,初上手的有几个就受不住一直弯腰揉搓,苦着脸说酸乏。 东家说了恩威并施,不能一味地压着人做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