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地甩在桌上,“庆大郎,这是方才春娘子托人送老夫的,足称十五两雪花银子。钱收了,你家大丫头连人带契,今儿一并让人家领走。” 什么缘由都不问,直接定案。 里正嘴巴动下,眼神看另外两房都一句不说,只好压了心思,看庆大的反应。 十五两雪花银? 他是里正,庆家每年收成多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丰年秋收交了税粮,能有一贯钱算是好的。寻常年景,也就六七百钱。 有了这十五两雪花银,庆家大房一改脸就是村里顶好的人家。 现在子息不多,将来一两儿子落地,不愁成了村里大户。 这样传扬祖宗的事儿,没人会不愿意的。 谁知,庆父还是蹲着,听赵大族公的话后,倒是给了反应——拽了矮墩子坐好。 众人这才看清他头脸上的血道子,不由:“......” 女人打架,头一回见把一个大老爷们伤成这模样。 发话的是赵大族公,庆大也没改口,还是最开始回里正的话:“我家大丫头小时候定过亲事,这事儿不能应。春娘子要是非拉着大房的姑娘,我家倒是还有个二丫头,她要是不嫌弃,今天就拉走。” 拉走? 当她是牲口吗? 庆翘翘气得原地直跺脚。 给她上药的庆母扇她一下,“别动,脸上留了疤,就更丑了。” 庆翘翘:“......” 赵大族公被下面子,顿时虎脸,“庆大郎,老夫之前是不想把话说难听,如今是顾不得了!为着村里其他姑娘的名声,你家大丫头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里正瞧着几句话场面就这样僵,急忙打回转:“庆大郎,嫁进县太爷家是多少人家求祖宗几辈子都求不来的事儿,你别心里包糊涂浆。” 庆大摇摇头,不肯应答,依旧那句话:“大丫头定了亲事,不能。二丫头随便给你们。” “定亲事?和谁?我做了里正二十几年,头一回听你庆家大房有小辈定亲的事,别想着糊弄人。是不是村里传了闲话,你心里不愿意?” 里正长吁一口气,劝道:“你是当爹的,想让闺女过上好日子的心,我们都懂。但也不能听风就是雨,知道嘛。” 说着一抬头,手指点着院子中围在一起的几个妇人,斥责道:“平日胡嚼就算了,县太爷是父母官,你们这些长舌妇也敢攀扯,仔细拽了你们过公堂,上板子伺候。” 人群中方才还兴致盎然的李婆子顿时像个鹌鹑一样,往后缩了缩。 庆大眼波都不曾动一下,倒是解释了里正方才的问:“脆脆她娘还怀着她的时候,和王家那妇人走得近,当时说好若是女娃,就给她家二娃做媳妇。这事儿十来年前就定了,不能变。” 王家? 在场所有人反应了好久,里正喝道:“王二?王二麻子?你说的是王二麻子?!” 这话无异又是另一个深夜惊雷。 赵大族公的拐杖在地上‘咚’地一声闷响,惊地临近人齐齐一颤抖:“为了一个王二麻子,你庆家要拖着我整个花溪村的名声不成?这事儿我不同意!” 身后的小辈急忙给他顺气。 就连里正也觉得荒唐,将桌上的那袋子银子拿起塞到庆大郎的怀里,“你别犯轴!” 拽他衣袖,悄声道:“十五两,你仔细算算哪一桩事情划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