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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9)


,听闻江南的杏花就快开了,不如就趁这段时间去南巡散散心吧,也总好过在这成日担忧。

    宁帝紧盯对方,想看看自己这儿子脸上可有无任何惺惺作态,但最终,他看见的都只是一派泰然。

    少顷后,他终于失笑,甩开了岑远的手,自己迈步朝锦安宫走去。

    战事未定,如何南巡。他说道,赶紧去给你母妃请个安,之后要想去江南赏花就一个人去玩去!

    岑远站在原地,只得回头冲荣公公耸了耸肩,旋即宁帝就在前边催促了声:还不上来?

    诶!岑远忙不迭应道,小跑两步重新追了上去。

    这日给蒋昭仪请过安后,岑远也没有多待,很快就出了宫。最终他还是自觉没有写信去干扰晏暄的正事,反而考虑起了去江南溜达一圈的计划。

    二皇子殿下在游山玩水这件事上总是雷厉风行,没两天就打点好了行李,进宫同蒋昭仪报备一声,一出宫就骑着剑文往江南去了。

    惊蛰刚过,江南时不时地被细雨覆盖,空气中总是弥漫着青草的气息。

    这日地上虽还湿着,天倒是已然放晴,闲云府后院的杏花还未完全盛开,但有些枝丫上已经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花蕾。与初回岑远和晏暄一起来的时候相比,前后院里的植被都焕然一新,池中鲤鱼闲游,园间小道两旁都冒出了绿色新芽。

    初春将至,万物复苏。

    先前岑远偶尔来监工的时候,这院子还未开始修整,于是这会儿他前前后后整整绕了一圈,才终于回到后院杏花树最密集的地方。

    张伯笑道:公子逛这么久,屋里也没备茶,老奴给您弄些茶水去吧。

    岑远点了点头:麻烦张伯了,我就在书房。

    比起先前的空旷,此时书房里的十余排书架上被满满当当地放满了书册,有经文史籍,也有江南特有的杂书话本。

    岑远随便抽了本未曾见过的杂书,转身回到书案后坐下,这才瞥见桌面一侧正工工整整地放有一封书信。

    信封上没写收信人的名字,但在那一瞬间岑远就感觉自己心跳骤然加快他敏感地意识到,这信是晏暄写给他的。

    信件并未严封,可因为激动手抖,岑远差点就干脆把外面那层信封给撕了才把厚厚一堆信纸从中取出。

    信纸共有三页,一展开便是晏暄苍劲有力的字迹:

    「云生,见信如晤。

    这封信写于我们回长安之前,不过当你看见的时候,或许我已领军前往漠北。

    有些事我不知该如何当面与你叙说,每回想要开口也终是以难言结尾,于是在思忖过后,就只能写于信中。

    千万不要难过。

    我曾经死过一次。」

    或许就如晏暄在信中所写,比起上元那晚的意外暴露,当那些过去转化成文字之后,似乎也就没有那么难以出口了。他在信中写上了会冲动购买这一座府邸的真正缘由,写了上一世的上元,写了出征和战死。

    每一段过程、每一个细节都没有任何隐瞒和隐晦,毫无保留。

    「战场上刀剑无眼,自第一回随父亲提剑踏上沙场开始,我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最终能战死在沙场,能以身护卫住大宁边境疆土和百姓,也算是死得其所,我无怨无悔。

    所以不要伤心,至少我们还拥有这次重来的机会。

    就像这座闲云府一样,彼时我觉着可惜,如今倒更觉感激,若是没有上一世的失之交臂,或许也不会有这一世的失而复得。

    即便再次走上漠北的战场,我也有信心,可以完完整整地回来见你。

    云生,今后的千秋岁月,无论是上元花灯,还是乞巧烟火、中秋月圆,我都会与你共度。」

    张伯一走进书房,看到的就是岑远坐在书案后,正侧首怔怔看着窗外的模样。

    公子,最近府里刚到了批新茶,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吧。张伯将手中茶具放下,见对方这才回过神似的,便笑着问道:公子在想些什么?

    窗外阳光笼罩,枝头花蕾摇动,早春清风纷至沓来,茶叶的清香徐徐飘散。

    我在想岑远倏忽低头一笑,在想,我家小将军此去漠北,定能胜仗归来。

    抵达长安的战报总是在第一时间就由人送来江南,很快岑远收到了第一封二月初五,宁军于上江迎击匈奴骑兵八千,鏖战一日,首战告捷。

    收到战报的这日,张伯特地拿了温鼎出来,一同吃火锅庆祝,一屋子管家小厮兴奋得就好像上了战场杀了敌的是他们一样,反观岑远自己看着还算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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