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浊酒量少,只能劳烦部分弟兄单饮酒香了。但这几杯酒,是云生为在场所有将士所敬。 他拿起桌上还剩下的一只酒碗,双手捧起:这一杯,是愿诸君此战得以凯旋,胜仗而还。 说罢,他仰头饮尽,翻转酒碗昭示碗中一滴不剩。 不知是谁在队列中喊出一声:二殿下放心!这一战我等必要将那匈奴蛮子打得节节败退,让他们知道大宁的子民不可侵略,大宁的疆土不可进犯! 说的对! 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众将士纷纷激昂附和,捧起酒碗一饮而尽。 好! 岑远也随之应声,一一扫过这些将士们的脸。片刻过后,他捧起第二碗:这第二杯酒,是愿诸君此去一战,定要平安归来。 这回还不等他喝,就有几人大笑哄闹: 有主帅在,那些蛮人怕是休想碰我们一分一毫! 二殿下,这回您给主帅准备了什么护身符啊? 岑远喊道:准备了也不告诉你! 众人哄笑,那人又道:没事!只要您别让主帅又罚我每天两套基础训练就成! 岑远朝晏暄隔空点了点,意思大概就是好好管管你麾下的这些人,旋即再次将酒饮尽。 晏暄轻声提醒他一句:慢点喝。 说完又转向那名多嘴的将士,拔高声量:此战回来后每日三套! 将士的哀嚎和众人的哄笑再次划破天际,晏暄放完狠话便将视线重新落回岑远身上,接过他递来的酒,同样一口饮尽。 一直等大家闹腾的声响逐渐落下去后,岑远才终于捧起桌上的最后一碗:这第三杯酒 言尽于此,他就没有再说了,而是将目光定格到了晏暄脸上。 风声萧萧,旗帜摇摇。 第三杯酒,是给我家小将军的。岑远放轻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音量说,希望他此次出征,能够旗开得胜,凯旋而归。我和春风在长安等着他平安归来。 话音刚落,他就将酒饮尽,凑上前去吻住了晏暄。 仍然带着寒意的清风徐徐拂过,裹挟住将士们的哄闹向天穹远去。醇厚的粟醴酒香在气息交换中弥漫,冰冷的盔甲挡不住唇舌的湿热和掌心的温和。 晏暄用拇指指腹一一抚过岑远眼尾颊边,定定望着对方的双眼,低声说道:等我回来。 第 96 章 归来 几日后,景行殿中。 充足的暖炉让整个宣室暖和得仿佛正值初夏,香炉上方悠悠冒出安神的清香,棋子与棋盘时不时地发出啪嗒的脆响。 时间在安逸中悄然而逝,直到宁帝突然没头没尾地从嘴里蹦出来一句:这漠北最近好像都没怎么来过战报啊,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父皇。岑远眼都没抬,您就算再怎么试图用晏暄的事情钓走我的注意力,您这该输的棋还是得输的。 说罢,他往棋盘下落下一子:诺,这不就输了。 宁帝哎的一声,坐起身子盯着棋盘看了片刻,倏地伸手去拿棋盘上的棋子:不算不算,刚才那步不算。 那可不行!岑远手疾眼快地将整个棋盘往自己这边挪了些,落子不悔,父皇您作为一朝之君怎么能悔棋呢。 宁帝道:那你这小子也不知道让着点朕。 上回您可还斥责儿臣不尽全力,儿臣只是听了您的旨意罢了。 宁帝抬手指着岑远,双唇翕张像是要训斥什么,结果半天都没说出几个字来。最终他只得把手一甩:罢了,和你小子下棋着实没什么意思,朕还不如去找你母妃,两个人说说话好了。 谁想这话一出,岑远就垮了张脸。 宁帝喊来荣公公替他更衣,朝岑远斜了一眼:怎么? 没怎么岑远这会儿倒把方才的蛮横给全都收起来了,儿臣今日进宫就被您喊来下棋,还没去给母妃请安呢。 宁帝哼了一声:就准你天天闲着没事去找你母妃吃茶,不许朕去? 荣公公刚进来不久就听见这两句,扬起了满面的笑,另一边岑远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也立刻从善如流地赔笑:那自然是没有这个意思的。 宁帝又像是愠怒一般地从鼻腔发出一声嗤笑,这时荣公公忍不住开口帮腔:二皇子孝顺有礼,陛下您该高兴才是呀。 你这老糊涂的,难不成是收了什么礼了?嗯?宁帝朝荣公公指了指,就知道替他说话。 荣公公但笑不语地低下头去,宁帝随即甩了下衣袖,径直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