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发出一声很轻的耻笑。 好气魄,不过段相,这棋局啊,也不是必须把所有棋子都吃干净才算是赢的。 段德业不再言语,只是闭上了双眼。 凛冽的冬风卷着风声钻入马车车厢,下个瞬间段德业就感觉有道尖锐而冰冷的东西突然贴上皮肤,随后就听黑衣男子在他耳边低语: 再见了,段大人。 天禄殿内,众多大臣聚集一室,围着一张桌子你一言我一语,已然争了近两个时辰。 此次匈奴人在箕山突然失去行踪,想必是因为被我方发现行踪,心虚所致!依臣看来,我等应当乘胜追击,派精兵由格泉攻入,直取朔城! 直取朔城,说得轻巧!如今漠北正值大雪,粮草本就匮乏,山路难通,加上格泉边关附近的地势本就易攻难守,在这情况下还要起兵,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 好在晏将军有先见之明,去年就已经申请开辟新的运粮线路,所幸没有遭受大雪袭击。即便如此,依张大人的意见,难道就还是坐以待毙,让那匈奴人直接打到长安来吗! 胡言乱语!京城自有南北军防御,又有陵邑作垒,怎么可能让那贼人碰到长安的一砖一瓦! 那张大人想要如何! 能和便和,或是再等两月入春,期间囤积粮草,召集精兵,厉兵秣马,届时一举拿下! 哈哈,好个一举拿下!可大人,等你厉兵秣马的这段时间,那匈奴人说不定早就将大宁的疆土给吃尽了! 严冬起兵,他们怕不是想自寻死路! 那张大人准备如何解释那箕山上消失的匈奴人?一千人,一千人啊!张大人,那山可不吃人!要是等他们打进来后再起兵,那才是为时已晚! 裘大人坚持现在起兵,是想让将士们直接去送死吗! 我大宁养兵千日,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能挺身而出,护佑大宁的百姓和江山。此时再畏首畏尾,让天下怎么想,让瀚林的百姓怎么办! 砰! 几案后宁帝猝然拍桌:够了! 原本争论不下的几名大臣纷纷跪地,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宁帝拿帕子捂住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荣公公闻声立刻从一旁上前,为宁帝捧上茶盏。 陛下!太医说了,您这情绪可千万不能激动,快先喝些茶吧。 哼,这些蛮夷要是能一直太太平平的,朕也不会这般激动。宁帝接过茶盏,仰头就将其中温茶饮尽,一把塞回荣公公手中。 他面前的几案上摆有一本急奏,正是从瀚林发来的消息,说是前几日奉命派暗探去箕山附近调查,发现近千匈奴人的行踪,但对方在一夜之间就没了踪迹。 殿内正中的桌上正放有一张大宁北部的地形图,箕山的位置赫然插有一枚黑羽旗帜。 箕山位于瀚林地区的西北边,是一座海拔较高的山丘,占地尤为广阔。其中东南角与大宁疆土相壤,西北边又通往匈奴单于所在的朔城。 宁帝平复了会儿气息,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便挥手让荣公公退到一旁。他扫过面前匍匐在地上的几人,最终停留在一侧的晏家父子身上。 晏暄微低着头,眉间紧锁。 都起来吧。 宁帝说罢,等所有人都站起身后便很快问道:晏太尉,你如何看。 陛下。晏鹤轩泰然行礼,随后就将视线转向晏暄,既然犬子先见之明让人视线调整了粮草路线,又主动提出调查箕山,想必心里是有了些打算的,不若先问问他吧。 宁帝闻言点了点头,又看向晏暄:肖寒,如若让你带兵,你预备如何。 陛下。晏暄从地形图上收回视线,朝宁帝拱手,臣 但他话未说尽,就有一人从殿外闯入:陛下! 一旁有大臣喝道:何事如此惊慌,没看见殿内还在议事吗! 未经通报擅自入殿,还请陛下恕罪!来人咚!地一声跪到地上,双手捧着一份急报高举过头顶,只是这份奏报实在太急 话虽如此,宁帝看上去并没有因此变得急躁,反而面不改色,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幕。 他朝一旁荣公公偏了偏首,后者立刻了然,去接过奏报交给了宁帝。 陛下。方才争论声最响的裘大人立刻就问:莫非又是漠北的消息? 宁帝打开奏报,粗略地扫过一眼便又合上了,丢在案上:非也。 那是 宁帝朝那奏报扬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