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边呢,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在他所说的海域。娄元白说,大半船只正在附近搜寻,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岑远应道:嗯。 此时掌舵的人已经换成了庆哥,而他们前进的方向也并非青江码头,反而更加远离。 先前晏暄虽然说了回家,但此时若不趁胜追击,等休整过后,对方说不定就会作出对策,到时候再想深入可就不一定有机会了。 于是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按照原定计划,根据庆哥所言,往大海中央行去。 当时在被突然推下海后,庆哥也不是没有想过原因。 人在危机的时候思绪总是能得到短暂的爆发,在海水中挣扎的时候,他反而记起了最近的种种,很快就意识到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似乎在进入初夏之后,每月他都能听说那么一两回官船遇见事故的消息,只是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最多就是频率高了些许,因此除了在出行时更加小心以外,他没有太过在意。 出事那日天气晴朗,离开青江码头后不久,船长却同他说航线临时有了更改,让他往大海深处再深入一些,后来又以检查船只为由,让他在大海中央短暂停留。 那时他虽然也有怀疑,终归只能言听计从,且一直留在掌舵室内。可是长久以来的经验让他仅凭船只的晃动、以及再次起航时船只的重量就能知道,对方并不只是在做什么检查,而是将什么东西卸下了船。 到后来一切又显得十分顺利,他如往常一样完成自己的工作,载送一船的粮草到了北方,再按照原定航线驶回。 只是这回,船长并没有让他停留,而是在快到青江的时候,强行把他带去了甲板,一把推下了船。 在被人救下后,意识还未完全回归清醒,救他的人曾问他大海上发生了什么。 他看不清对方是谁,只依稀记得对方走路时的声音一轻一重,就好像是跛了条腿,但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对于半只脚仍踏在鬼门关的半缕灵魂来说,既然救了他的性命,那便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一缕稻草了。 于是他一五一十地同对方说了全部的事,而那时对方回他的是: 不用担心,我相信有朝一日,一定会有有缘人来惩处那些长着人脸却喜爱吃人的怪物。你只需要耐心地等,等到那时候,就一定可以回家了。 笃笃! 岑远霎时抬头:进来。 报告!一名将士推门而入,第三船队在北行五里的方向发现一座岛屿,岸边停有船只! 岑远霍然起身:通知下去,让第三船队先按兵不动,一二船队随我们北行,其余船队按照原先的搜索路线直接往北,分别从东西两侧包夹。九十船队辛苦一些,绕到北边,就位后直接发信号。 是! 将士又看了晏暄一眼,见后者没有补充,快步离开布置去了。 岑远又转向娄元白:安排些人看好抓回来的人,尤其是那个姓赵的。 他顿了顿,又说:找人给他稍微止止血,别让人死了。 属下明白! 应完话,娄元白见岑远朝他挥了挥手,便朝两人一拱手,识相地退出了船舱。 船只晃动的幅度愈发加快,朝未知地岛屿笔直前进。 岑远整个人都紧绷着,心里头一时也不知道是该激动还是该放松,他双手紧紧按在桌上,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骨节在皮肤上撑出尖锐的苍白。 晏暄一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另一边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岑远在他的安抚下逐渐放松,十指卸下了力道,在船只晃动中将自己靠向对方,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船只的晃动终于停了下来,门被人陡然敲响,外面的将士随即禀报:殿下!晏帅!除了绕北的两艘船以外,其余船只均已就位! 岑远微微睁眼,就听晏暄回了声知道了,接着外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混入将士们做着准备的嘈杂中。 岑远抬起身体,深呼吸了一口气,旋即骤然抓住晏暄领口将对方扯近。 晏暄,只有你刚才说的,我无法同你保证没有下次。 两人鼻尖几乎相抵,气息交缠,岑远目光近距离地对上晏暄双眼,坚定又固执。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立刻就让那些人下去给你陪葬。 我说到做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