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但反应极快,立刻就将眼睛一闭,就当方才那动作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行为。 然而头顶那人显然是不肯轻易放过他,又喊了他一声:殿下? 除了这两个字,他仿佛还听见了一声闷笑。 岑远: 这小将军绝对是故意的! 他算是发现了,这小将军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喊他的名倒是喊得轻描淡写,猖狂得一点都不像是表面上或在外人面前那般乖巧与稳重,而一到他们互相对峙,或是像此时这般故意和他对着干的时候,才会故作正经地喊他殿下。 就这一个称呼,岑远就知道自己再装睡也是徒劳了,便破罐破摔地慢慢掀起眼帘,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轻轻嗯了一声。 然而刚睡醒时候的嗓音让他这声听着有些嘶哑和绵长,听上去颇有种在冲对方撒娇的感觉。 岑远立刻噤声。 他从晏暄颈边抬起脑袋,也不看对方的神情,转头找了找自己的被子,就发现这床榻上还哪儿来的被子啊,全都被他在不知不觉中丢去了床下。 岑远在心里啐了一口:我可真行! 他本能地咬了下下唇,回头朝晏暄快速瞥了一眼,而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松开桎梏对方的手脚,坐起身后就从地上抄起一床被子,往下身一盖,然而眨眼过后他又觉得不够,干脆把被子往头上一套,将自己埋了进去。 那瞬息间,他感觉自己在上一世砍下段德业脑袋的刀都没有这么快! 而围观全程的晏暄: 刹那间,屋外的声响竟全都静了下来,空气缓缓流动,连一丝细微的风声都无。 晏暄没说任何话,他曲起双腿,绕过那团不明物体下了床,将地上另一床被子捡起来,叠好放回床上,套上外衫。 按照晏暄的性子,在这种无足轻重的时刻不开口说话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然而此时在岑远眼里看来,这沉默更是平添了不少尴尬。 他闷在被子里,轻轻咳了一声。 晏暄往那团物体上看了眼:醒了就起来,回家了。 岑远应道:嗯。 他依旧一动不动坐在床上,听见晏暄说要去弄盆热水来,紧跟着就是对方往屋外走的脚步声。他将被子掀开一条细缝,正好看见晏暄的背影离开了屋子。 只是隔着单薄的门,他还依稀能听见晏暄走动的脚步声,还有晏暄和薛成打招呼的声音,一刻都静不下来。 他不得不紧闭上眼,尽力把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边,才勉强让那难堪消了下去。 等晏暄回来的时候,岑远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桌边,灌了杯隔夜的茶,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被子里闷的,颊边涔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晏暄放下水盆,没有说话。 良久的沉默过后,岑远先行开口说道:你也看到了,我睡觉时候就是那样。 晏暄望了一眼床榻的方向,见那两床被子此时都被整齐地叠好,交叠着放在床上。 他问:抱着被子? 嗯。岑远喉咙还有些干涩,带着声音也有些沙哑,习惯了抱着些东西,夏天还好,等天冷了,府里一般都会给备两床被子。 晏暄将干净的洗漱用具递给对方:我在外边洗漱过了。 话音稍稍一顿,他又问:为什么。 岑远没有立刻回答,他安安静静漱完了口,用脸帕擦干了脸,方才娓娓道来:小的时候住在宫里,床榻太大,睡不踏实,就习惯滚来滚去,经常从床上掉下去。后来就有了抱着被子睡的习惯也不一定是被子,枕头也行,总之就是要抱着什么才终于是安分了一些,睡一晚上都不会发出什么动静。 晏暄看着他:所以昨晚才会这么提醒我? 嗯。岑远面色有些讪讪,我还以为抱着被子睡就没事了,没想到 没想到两床被子都起不了作用,他还是抱到人身上去了。 话说到这,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可是要和晏暄成亲的,这以后要是每天都睡一张床,他天天把人抱着睡,早上再 他置身处地地想了想,不说接不接受,但这至少不是什么能令人舒坦的事情。 你别担心。岑远道,今天是迫不得已,等我们成亲之后,也不一定要睡一间房,还是像之前在府里那样分开睡就行,总之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言之凿凿地保证半晌,却眼见着晏暄的脸色沉了下去。 岑远小心翼翼看了眼对方的神情,小声说:你还是担心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