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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


我的家事,我自己能解决。

    晏暄整个人都沉浸在黑暗里,岑远坐在马上,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传来:以前你曾说过

    晏大人。岑远打断道,以前我说的话,你就当是年幼无知罢。事实上,母妃终究不是你的母亲,而我们,也注定了不会是一路人。

    驾。话音刚落,他就一甩缰绳,马驹应声而走。

    然而没走几步,就听晏暄一声:云生。

    岑远轻扯缰绳。

    晏暄听马蹄声停下,便稍稍偏了偏头。

    马驹在雪地上踢了下马蹄,昂首长吁一声。

    而他们一人在马上,一人在马下,背向而立,仿佛意味着他们只能背道相驰,只能越行越远,也仿佛意味着马下之人永远追不上对方。

    中秋时,我曾与你说过,同你上元赏灯。晏暄沉声道,我会尽快回京,所以

    所以,请你千万不要在那之前动手,等我回来。

    岑远安静着,双手紧握,用力闭了下眼。

    片刻后他方才道:楚国地处江南,依山傍水,风景极优。晏大人不如还是多留几日,在办事的同时也能赏赏景、散散心,别总是留心京中的糟心事了。

    不等晏暄回应,他再次驱马,便是真正的离开了。

    宁桓二十四年,正月十四,上元前夕。

    那天的月色照亮了永安大街,与路旁已然高悬的花灯交相辉映。

    灯市从这晚开始,共持续三日。

    这日长安城也落了雪,岑远一袭劲装白衣,未撑纸伞,盛了一身白雪。他一路绕过周遭逛灯市的人群,拐入丞相府后的小巷。

    丞相府中家宴正欢,觥筹交错的声音更衬得小巷中的幽暗寂静。

    他不发出一丝声响地翻入墙内,躲过巡逻的侍卫找到丞相卧房。当朝丞相段德业就如他每次在筵席上的那般,喝得大醉,正躺在房中不省人事。

    岑远就这么潜入房里,一剑砍下了段德业的头颅。

    落剑无声,姓段的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呼喊,那副带着震惊和落败的神情就永远停留在了脸上。

    岑远不慌不忙,提着那颗头颅就堂而皇之地走出了门,剑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将他脚边的雪堆都染成了红色。

    皎洁的月光铺洒在他身上,映亮他染血的白衣和面容。

    他面朝陵墓方向,跪下、叩拜。

    侍卫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呵斥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岑远却置若罔闻。

    他任由侍卫和闻声赶来的北军扣下自己的剑,捆住双手,当夜就被压至宁帝面前。

    第 31 章 新生

    深夜,大殿之中依旧富丽堂皇,廷尉一直在旁等候,只要宁帝一声令下,他就可以开始对二皇子加以审问。

    然而,宁帝只让人搬了张座放在岑远面前,紧接着就挥退了所有臣子与宫人。

    他从龙椅上起身,没有让人搀扶,一步一步走到岑远面前坐下。

    远儿。他问,为何如此。

    岑远淡淡地笑了,却没立即回答。

    他垂眸看着宁帝的锦袍下摆,轻声唤道:父亲。

    宁帝神色一晃。

    岑远问道:难道您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要去调查母亲的死因吗?

    宁帝一手撑在扶手上,静了半晌,方才悠悠开口道:我给了你足够的自由。

    他竟也没有自称朕。

    就好像只有此刻,他们不再是君臣,不再身处宫中,不再是帝王与皇子,只是一对普通人家的父子。

    然而岑远低头一哂:自由。

    到头来,儿臣与母妃也不过是您手下的棋子是吗。岑远轻道,可既为棋子,又何来自由。

    宁帝看着他,忽道:远儿,你抬起头来。

    岑远缓缓仰头望去。

    你看看这大殿。宁帝从座上起身,目光一一掠过大殿之中的根根矗立的丹楹。

    知道这些柱子为什么用朱漆涂成吗?宁帝身体欠佳,但此时一字一句始终铿锵有力,你现在看着那龙椅是居万人之上,可实际上,头顶不知道横亘着多少横梁。你若想保证不被那些横梁压垮,就必须造出足够多的柱子,去支撑住这房梁。

    可是父皇。岑远不为所动,复又敛下眼,儿臣没有想要支撑起这大殿的雄心壮志,儿臣只想走出这大门。

    你!

    岑远伏下上身:父皇莫要因为儿臣伤了龙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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