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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


他们的屋子烧了,重则

    岑远喝完了酒,拿着酒盏的手指轻轻一松,下一秒酒盏砸在地上,哗啦一声裂成一地碎片。

    斩草除根。

    娄元白低下头不敢说话。

    天变得太快,露了不久的阳光不知何时又没了踪影,这会儿竟又隐约出现要下雨的架势。

    岑远擦干净自己的手,下一刻脸上又恢复了轻松的神情,喊人来清理完这一地碎片,又让人拿了两个新酒杯来。

    现在既然还能让人找到这封书信,说明这就是用来让我们看的。他边斟酒边道。

    娄元白这才感受到那把无形的重锤有了被收回的趋势,旋即暗松口气,斟酌着出口:那殿下还是怀疑,是段相派人所为?

    他又何须亲力亲为。岑远嗤笑一声,他可是有个百依百顺的好女婿。

    娄元白闻言点头表示了然,又问:那我们该怎么做?

    吃吃酒,看看话本。岑远将其中一只酒杯递给对方,而后一手按在书卷上,逍遥自在,不问世事。

    啊?

    娄元白原本还一脸肃穆,竖着耳朵,准备听候岑远的调遣,没想对方竟然给了这样的回答。他整个人都愣怔住,只条件反射地接过岑远递给他的酒杯,端着没喝。

    不然呢。岑远道,如果要查,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去查那些经商之人,去查半生花的去路,去查许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运气好点,还能让你挖出来一个和段家毫无瓜葛的人,运气不好,等着你的就是一具没了舌头的死尸。

    娄元白沉默不语。

    尔虞我诈,你来我往。岑远拿着书卷躺回软塌上,今日有一个许鹏,明日就能再来一个□□。今日我能救一人,未来还有千千万万人矗立在我面前。反过来,又会有多少个许鹏会被我用来铺路?

    殿下

    哪怕今日被当作棋子的是我,也只能认命。岑远将书卷盖在自己脸上,京城的天太暗了。我啊,现在就希望等来年加冠之后,请父皇把我分去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想这想那,真的是累。

    或许那日晏暄说的才是正解,他根本不用逼迫自己去管朝中其他的破事。

    至始至终,他的目标都只有一人。

    娄元白未置可否,只道:殿下,您太理想化了。

    岑远被盖在书卷下的唇角微微扯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两人都沉默了好久,娄元白将没用过的酒盏放回矮桌上,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才道:最近殿下让属下查这么多事,属下还以为是因为殿下改了想法了。

    岑远依旧不可见地笑笑,不过他因此想到什么,便问:对了,之前让你查那宫女碧灵,查得怎么样了?

    有结果了。娄元白道,那宫女姓杨,蜀阳县安泽镇人。八年前,同样位于蜀阳县的柳木镇鼠疫爆发,附近好几个乡镇的人为了躲避就纷纷出逃,一路来了京师。当年陛下体恤这些人无家可归,就建立了京郊的避难所,还派官员帮忙派活。其中一些孤儿,如若身世干净,就被带进宫了,这杨碧灵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事其实是岑远上一世就查出来的情报,本还以为这一世换过锦安宫里的人便不会用上。然而现在碧灵出现在行宫一事绝非偶然,因此还是遣派娄元白去重新调查了一遍。

    他懒懒地嗯了一声:夏苗那天负责安排行宫宫女的是谁?

    是金尚宫。

    岑远道:果然。

    这回换娄元白有些意外:殿下知道?

    岑远没应声。

    上一世的他早已得知,这金尚宫早年曾与宫外一名已有家室的书生有过一段私情,甚至诞下一私生女,而那私生女正在段府做事。

    此时面对娄元白的疑问,他在静了一会儿后便道:没什么,就是感叹一声果然是宫里的尚宫。

    娄元白了然地哦了一声,觑了眼岑远,小心翼翼地道:殿下吩咐属下去查这宫女和尚宫,究竟是为何?如若每个生面孔都要一一调查,会不会有些太草木皆兵了。

    岑远摘下脸上的书册,扫了对方一眼:以防万一罢了。

    殿下。娄元白道,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是属下不知道的?

    闻言,岑远心里顿时一阵咯噔。他原本已经闭上了眼,此时陡然睁开,逼视对方。

    为什么这么问?

    娄元白刚开始似有些犹豫,但见着岑远的眼神,才复又开口:属下在查那叫碧灵的宫女时,撞上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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