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脚的程鑫在原地不停咒骂着什么。 如今厂长派和孙同军的副厂长派的明争暗斗几乎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程鑫的父亲程宗一直和她父亲葛大川不对付,这个时候程鑫接近她,即使用屁股想也知道他绝对居心不良。 葛小瑛可不想给葛大川拖后腿,况且,她已经有了潘明亮这样趋近完美的男朋友,对程鑫,她也就愈发看不上眼。 因为程鑫,她变得敏感自卑,天天只知道否定自己。 是秦秋意带的模特队重新给了她自信,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比别人差,是潘明亮的追求,让她体会到被别人在意、被别人捧在手心的美好滋味。 秦秋意对她说过,能让她越变越好的感情,才是值得她去珍惜的。 和潘明亮在一起,是她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 秦秋意周六日连着去纺织厂上了两天班,应付过销售部的赵冠岳副主任后,周一一早坐了早班车回省城大学。 这一周是复习周,全部的课程都已经结束了,图书馆人满为患,秦秋意便和景萍、房灵灵留在宿舍复习。 每天只会阴阳怪气的黄悦蕊索性回家复习功课,“这破宿舍一点也不暖和,怎么复习功课啊?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的手娇嫩得很,到时候冻坏了怎么办?” 房灵灵打开课本,翻了个白眼:“你家能有多暖和?” “城里每家的煤都有定额,难不成你家里有煤炭厂的亲戚,天天给你偷煤用?”秦秋意因为黄悦蕊的针对,有些看不惯她的做派,于是提出一个七八十年代普遍存在的偷煤现象炸她。 她记得黄悦蕊说过,她舅舅好像就在锅炉房工作,那他平时接触煤炭的机会不少。 眼见黄悦蕊的脸色越来越差,房灵灵坐直身体,眨眨眼睛怀疑地望向她:“不会真让秋意说中了吧?偷煤——在煤炭厂可是监守自盗的重大问题,搞不好要被开除公职、罚款进监狱的。” 黄悦蕊把手放在桌子上,装书本的动作一顿,干巴巴地解释道:“你别胡说,我家的煤都是花钱买的,哪有人会偷煤呢。再说,我家也没有在煤炭厂工作的亲戚。” 房灵灵拔开钢笔帽,在课本空白的地方画了几道,发现钢笔不出墨后用力甩了几下,墨汁不小心溅到了秦秋意的外套上。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房灵灵连忙放下钢笔,拿出纸巾在沾染上墨汁的地方吸了吸。 此时她也不顾得再去找黄悦蕊口中的疑点,黄悦蕊松了一口气,匆匆把书本和文具塞进背包里,逃也是的出了宿舍。 她干嘛要多那句嘴,房灵灵和秦秋意一个比一个不好惹,这半学期她真是领教够了。 薄唇微微勾起,秦秋意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黄悦蕊的背影,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由不得她不多想。 或许,她应该捏住这个把柄,让黄悦蕊平时说话办事的时候注意点,再没事找茬或者故意针对她,她就把这件事捅出去。 想到黄悦蕊以后敢怒不敢言夹着尾巴做人的模样,秦秋意淡淡一笑。 房灵灵哭丧着脸:“墨水吸不掉,要不然我帮你洗洗看吧。” 沾到墨水的是秦秋意挂在床头的一件白色羊绒大衣,衣角接近衣兜的位置氤氲出一排黑色的小斑点,在白色背景的衬托下,格外明显。 众所周知,白衣服沾上其他颜色,再怎么洗也不会恢复如初。 秦秋意摸了摸她的头发,脸颊一侧抿出一个浅浅的酒窝,“洗不掉也没事的,正好我觉得纯白色的衣服太单调了,想绣一些其它图案呢。” 声音轻轻软软的,落在房灵灵耳朵里,差点让她愧疚感爆棚。 “实在是对不起,我以后会小心的。” “没关系的,等下我画几个图案,你帮我挑一下,看看哪个图案比较适合这件衣服。” 说完,秦秋意从书桌上抽出她用来画服装初稿的素描本,翻开一张空白页,用铅笔刷刷画了起来。 一共画了三个图。 景萍也凑过来和房灵灵一起看,“我觉得梅花比较好看,墨色偏棕的枝丫和红梅放在一处,再加上白色如雪的留白,很有视觉冲击力。” 房灵灵赞同地点点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