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意笑着跟两人分别打了招呼。 刘主任的皮肤挂着一种病态的萎黄,身体干瘦干瘦的,透着一股淡淡的颓弱,要不是他的表情比较严肃,秦秋意还以为他的办公室就是医院的病房。 马主任轻轻拍了拍秦秋意的肩膀:“我回办公室了,你好好跟刘主任学习沟通。” 秦秋意点点头,把马主任送出了办公室。 “刘主任,你觉得咱们从哪里开始比较好?” 之前对秦秋意有过一定的了解,再加上厂里在她的帮助下,通过春季广交会和自办的服装展销会着实扩大了不少销路,刘主任并没有因为她的年纪小而轻视她,反而对她十分看重。 “我先带你了解以前厂里的一些老客户吧,毕竟新客户那边有很多你都认识。”刘主任从展示柜里翻出两沓档案袋,和以前的一些合同样本摆在办公桌上。 接下来的一整天,刘主任给秦秋意讲解了全部老客户的信息,和他们身后复杂的关系网和利益链。 饶是秦秋意的记忆力不错,也听得头昏脑涨的。 一个销售部,为什么整得比户籍科的资料网还要复杂? 尽管心里吐槽着,秦秋意还是按照刘主任的意愿,把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脉络理顺并记牢,因为她知道,刘主任是为了她好,同时也是为了整个纺织厂好。 一直到晚上六点,刘主任才满意地放秦秋意离开。 第二天上午,刘主任带着她分别去了两个老客户那里,把她介绍给他们认识,中午是刘主任请的客,四个人在国营饭店找了个包厢。 老客户们拼命向秦秋意劝酒,被刘主任拦了,“人家小秦同志下午还有事,以后有时间再喝吧。” 秦秋意承了刘主任的情,笑着给两位老客户敬酒,自己却滴酒不沾。 吃完饭,秦秋意找来纺织厂的车送老客户们回去,然后把刘主任也送回了家。 刘主任就住在纺织厂的家属院,送他回家时开门的是他的妻子。 “怎么又喝酒了?医生不是不让你喝酒吗?”刘主任的妻子眉头紧锁,闻到他嘴里的酒味立刻不高兴地甩脸子。 刘主任揉着胃部,额头冒出点点虚汗,声音很轻:“这不是有应酬吗?再说,我只喝了一小杯。” “应酬,应酬,又是应酬,你的胃病就是因为应酬得的,这些年赚的钱还不够以后给你治病的呢。”刘主任的妻子嘟囔个不停。 刘主任心虚地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小秦同志还在这里呢,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就是当着小秦同志的面我才要说的。以后你接了老刘的班,可别惯着那些客户和采购商,也绝对不能沾酒。你看看老刘现在的身体情况,都是被他们拿酒灌的。”刘主任的妻子边说边给刘主任找药。 看他的表现,她已经猜出来他的胃病肯定又犯了。 秦秋意微微一笑,“放心,以后我会让采购商上赶着求咱们纺织厂给他们配货,而不是跟过去一样求着让他们订咱们的衣服。” 听到她的话,刘主任回想起前一段纺织厂卖不出去衣服的日子,不禁有些唏嘘,“纺织厂的未来,还真是应该交给像小秦同志一样的,有想法又肯干的年轻人啊。” 婉拒了刘主任夫妇请她进屋喝茶的邀请,秦秋意拿着房契和地契到房管局过户。 之前秦峰和刘思艳一直在忙着装修房子的事,没功夫处理房契和地契的事。 秦秋意特意找了一趟跟房管所的人说得上话的王顺利,许诺了一些好处费,让他帮忙找个熟人办事。 秦秋意在他的授意下递上了两条中华还有两条进口香烟,王顺利的好友才乐呵呵地开始工作。 核对了房契和地契的信息后,王顺利的好友说:“如果你想把地契兑换成现在的土地使用证,你需要去一趟土地局,我们这边只负责房契的事。” “你手里这十四张房契对应的房子,在运动结束后期大多收归了国有,甚至有两处被分派给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当宿舍住,有的也被卖出去了,实在是不好弄啊。” 秦秋意一听,和王顺利对视一眼。 王顺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