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还不阻止?这郁灯泠太过反常,一点也没有从前的乖觉。” “为何要阻止?”周蓉挑了挑眉,经历过岁月的双眼满含深意地看向博阳侯。 “郁灯泠待在后宫之中,什么本事也没有,难道还能成了你我的心病?大哥,你须得记住,她只是一件工具。工具要好用,平日便得好生养着,关键时候,才不会出岔子。” “只是这青台侯……再看看吧,他又能忍受郁灯泠多久呢。” 听着太妃笃定语气,博阳侯焦躁心绪也放下大半。 这些年来,经过蓉儿手的事情,没有办不成的,他们一族数次在蓉儿手下化险为夷,他自然不会怀疑自己妹妹的手段。 如今的内宫之事变化太多,早已不是他当初随着先帝平乱时那般光景了,他不懂的事,便不会多加置喙,交给蓉儿处置便是。 博阳侯放松一笑,展颜道:“那便不说这个了。洛地表兄家有一个儿子,名叫恒飞,蓉儿你可还记得?” 太妃皱了皱眉:“远房表亲,我怎记得那许多。” “咳,你是贵人多忘事,他们却很惦记你。在洛地,他们经营得很不错,这次特地托我进宫来孝敬你。” 博阳侯说着便打开匣子,太妃看了眼匣中的财宝与店铺门契,神情舒展不少。 “的确是颇有名气的铺子。” “那是,不然怎么显得出孝心呢。” 太妃合上匣子,随意问:“他们想要什么?” 博阳侯抚了抚胡须:“洛地境内新开出来一座硝石矿,他们想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开矿?”太妃有些犹豫。开矿之事是件肥差,就这么给出去,怕是太过轻易。但燕朝最值钱的除了金银之外便是铜矿,硝石也没有多大价值。 “到底是自家人,拿着也放心些。”博阳侯劝道。 权衡一番,太妃也没多犹豫,点点头许了。 - 走进屋中,薄朔雪便见到长公主仰躺在榻上,脑袋伸出来悬在床榻边,正由一个宫女替她绞干刚洗好的乌发。 因着这个姿势,长公主仰脸冲着门口,一双黑得没有丝毫杂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方向,脸蛋如衣衫一般雪白,有一部分已经绞得半干的长发在榻上披散着,像是黑夜中伸出的爪牙一般。 薄朔雪:“……” 他分明看见那个服侍的宫女在被长公主盯着的时候,藏在凳子底下的双腿都在不自觉地打颤。 薄朔雪走过去,郁灯泠的眼珠很快移到了他这个方向来,那宫女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殿下。”薄朔雪看不下去了,打了声招呼,就伸手把郁灯泠像水草一般的长发拢了拢,放到一旁。 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好好的长公主,把自己搞得跟女鬼一样做什么。 他的手掌很大,看着也是很有力的,可手法却意外很轻。 郁灯泠看了一眼他的手,忽然道:“你来。” “什么?” “擦头发。” 薄朔雪僵了僵。 “殿下有人伺候。” 为何要他做宫女一样的活? “她不好。”郁灯泠言简意赅道,“你好。” “……” 其实宫女擦头发的时候,偶尔郁灯泠会被扯痛。 如果要去阻止,还要张嘴,要解释自己哪里痛,还要听宫女跪下来求饶说一大堆话,还要出言宽恕她,再命令她继续擦头发。 太麻烦。 所以郁灯泠干脆懒得说,只是瞪着宫女,想要她自己明白。 薄朔雪方才的动作,让郁灯泠觉得,他应该比宫女更擅长,所以叫他来。 宫女听见指责,已经颤巍巍地跪去了一边。 薄朔雪微抿薄唇,犹豫了一会儿,接过干布巾,握住长公主垂下的长发。 修长如竹的五指顺着青丝缓慢滑下,玉白的色泽在黑发之间更加突出。 薄朔雪还从未这样碰过其他人的头发,长公主的头发很顺很细,从手心划过,软软的。 他想起长公主的身躯其实也很柔软,帮她抬腿时,薄朔雪都没想到,她能抬到那种程度。 忽然地,薄朔雪的思绪一顿,接着快速地切换了念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