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暂时没有羽箭能够伤得到他。 蔡京不是普通人,他曾经带着钱塘水军在大宋海面上追杀海寇,取首级报功时根本杀人不眨眼。此刻他毫无惧色,挺着胸大喝一声:“是什么人?竟敢伤害访宋使臣?” 墙头上的弓箭手大多身材轻盈瘦小,肤色黝黑,看着其貌不扬,不大像是北方人的模样。 这些弓手没有一人答话,倒是有一人,将手中弓箭的箭簇冲着蔡京晃了晃,示意他让开。 蔡京当然不能让——他未来那泼天的富贵此刻全维系在耶律浚身上,耶律浚若有事,他也就完全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机会和最大的筹码。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辽使行凶不成?” “驿馆戍卫何在?” * 墙头上箭支向驿馆中射去的时候,明远刚刚抵达都亭驿外,刚刚下马,一只脚刚刚落在地面上。 这是明远最后一次来探望耶律浚。他打算听从种建中的劝告,与耶律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耶律浚的命运并不是他有能力干预的,明远自忖他已经做了足够多。这枚“偶然因素”将来会如何,明远打算从此袖手旁观。 但这一刻,他本能地觉出不对。 “快看啊!有贼人打劫,有贼人打劫都亭驿!” 待明远看清墙头上的是弓箭手,顿时纵声大喊。 顿时有一枚羽箭斜斜地射来,弓手应当是没想伤人,只是想警告。因此箭支歪斜而无力地飞出,落在明远脚边。 但明远哪管这个,他继续在都亭驿周围奔走高喊:“这大白天的,什么地方不好打劫,竟然打劫都亭驿,我大宋的脸面全都丢光啦!” 附近的行人百姓想想也是——都亭驿一向是对外邦交的重要地点,是宋辽之间暗暗别苗头的重要“战场”,这里被人大白天打劫,那宋人的脸面真的被丢光了。 于是,周遭百姓有人立即跑去报官,但更多人纷纷捡起手边能扔出去的物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冲都亭驿墙头和屋顶上的弓箭手扔去。 就在这时,只见蔡京护着一人从都亭驿门中冲出来,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挤。 明远一瞥眼,就认清了耶律浚的身形与相貌,也看清了他穿着辽使的服饰,紫色窄袍,金腰带,头戴金色的荷叶冠。明远顿时暗道一声:糟糕! 耶律浚马上也被围上来的百姓发现了。 “天那,这杀的是个辽人!” “杀一辽狗有什……” 明远猜此人正要说“杀一辽狗有什么问题”,那边话还没说完,就立即被人捂住了嘴。 “千万别中计!” 围过来的汴京市民们一怔,中什么计? “别掉进辽人的圈套里去。要是在这里伤了辽使,回头大辽就理由兴兵犯境……” 明远已经想拍手称赞了:好聪明!汴京的百姓真不是一般的百姓。 刚才说话的那人戴着短幞头,缚着绑腿,看起来是个平日里需要跑腿干苦力的,但说话却铿锵有声: “再说了,没有让人平白无故就在闹市里莫名被杀掉的道理。就算是怙恶不悛的首恶,也还要开封府尹审结了案子,上报朝廷才能明正典刑呢!” “就是!” “不管是辽人还是宋人,总不能看着谁在这汴京的闹市里被眼睁睁地射死。” 明远听了便大赞:“这才是最明事理的大宋百姓。” 这一番议论激发了汴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