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军中默认都是老粗,而种建中也一向与下级兵士们打成一片,大家也都知道他性格豪爽粗放。 但谁也没想到, 他用的东西竟然如此精致。 “人设崩塌”的种建中脸庞微微涨红, 但没忘了再强调一句:“盒子记得还我!” “哦!” 明白了—— 小校们相互看看, 脸上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这一定是种昭武的心上人送的。 种建中年轻有为, 二十出头却尚未婚配。但现在看起来,这位种昭武一定是已有心上人,等着回去迎娶——如果这次大家都能打胜仗,能平安回去的话。 “城外的动静如何?” 种建中看向站在城头一截用夯土堆成的女墙之后,举着一枚千里镜正在瞭望的士兵,大声相询。 “种昭武,羌人……您知道的!” 羌人向来被视为乌合之众。他们的单兵马上战斗力不可谓不强,但是失之懒散,无法团结起来像宋人那样运用集体战术,因此宋军除非中伏或是落单,很少会在羌人手下吃大亏。 现在瞭望兵这么说,所有站在城墙后的将校们便都在脑海中想象:羌人们此刻应当是刚起,正在点燃晒干的马粪埋锅造饭。 “铁鹞子呢?” 种建中并未因羌人的懒撒放松警惕,继续询问党项人的行踪。 那名瞭望兵熟练地将千里镜的镜筒抽出,左右转动以调整焦距,仔细观察之后回复:“党项骑兵在羌人的营地后结阵!” 果然!在松散的羌人士兵身后,是训练有素的铁鹞子。 种建中与他身边的所有人顿时都绷紧了脸孔。 “种昭武……” 瞭望兵一边瞭望一边继续高声说道: “铁鹞子的人数似乎少了,现在只能见到四五百骑。” “一定是埋伏在哪里,等待我们弃了蒙罗角城,然后在半道上袭击我们。等到我们这一支尽数溃败,敌人便会趁渭源堡军心动摇的机会,大举进袭渭源堡。” 种建中沉着脸,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给他身边的将帅们听。 “党项人肯定认为我们一定会放弃,一定会跑……所以选择了守在路上偷袭,指望能全歼我军。” “但是,他们或许忘了,或许时日太久了没人教他们——这里,我们脚下的这座城池,自汉唐开始就一直是汉家的土地。儿郎们,我们这才刚刚踏出渭源堡几步?绝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往回跑——” “对,当然不能溜回去叫渭源堡那些家伙们笑话!” 不知不觉中,蒙罗角城中的禁军、厢军和民伕们都慢慢向种建中这边靠拢。听见种建中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不少人热血沸腾,扬起握紧的拳头,大声应和。 然而,此刻就站在种建中身边的几名军官,比如指挥使窦和泰,都知道种建中这只是激励士气的言语——其实他们是跑不了的。 此刻在蒙罗角城,连稍许强壮的民伕都算上,他们也只有两千人不到。以这点兵力,离开蒙罗角城,那就是自寻死路。 窦和泰心想:为今之计,只有勉力支撑到渭源堡之围解开,王韶带兵来援。 但是……真能撑到那时候吗? 于是他不露痕迹地挤上前,凑到种建中身边,小心地问:“昭武……我们现下只有六天的粮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