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弹孔也在向里灌风,整个左手臂湿漉漉的发冷,借着仪表盘上的微弱光亮,周至寒看见左臂的衣袖几乎被鲜血染红,知道从原路返回已不可能了,自己此时的状态,无法飞越昆仑山脉。 看了一下油量,经过刚才的紧张战斗,油量消耗的很快,大概还能再飞行300公里,根据从成都太平寺机场起飞之前的预案,这种情况下可以飞往柳州机场。 周至寒没有拉升战机,依然沿着水面继续向前,水面上雾气较重,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暂时比空中安全。 周至寒忍着疼痛大叫:“尹维新,雷雷怎么样?” 尹维新大叫:“长官,我看不见他的伤口。” 周至寒回头看了一眼尹维新:“你的教官没有教你在夜间飞行时,可以把手电筒放在掌心,用指缝露出的光亮检查伤口吗?” “没有。长官!”尹维新如实说道,然后掏出飞行员必备的小型手电筒,按照周至寒所说那样操作,从指缝里露出微光,果然李雷雷两只手抱着肚子,手上全部是血,非常吓人。 学过急救常识的尹维新小心翼翼地掀开李雷雷的衣服,只见肚脐眼上有一条横着的伤口,他连忙仔细检查,这条伤口血肉模糊,仍在流血,但没有伤到要害。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拽出绷带压在伤口上:“别嚎了,只是开了一条口,死不了,回去养几天伤就能去找个窑姐犒劳犒劳肚皮了。” 周至寒嘴角连抽,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这时候还特么有时间想那破事儿。 李雷雷听说自己死不了,又惊又喜,借着微光,看着自己满手是血,又惨叫:“我肚子上被打出一个洞,肠子没有出来吧。” “你要是再嚎,劳资真在你肚皮上凿个洞出来。”尹维新想笑笑不出来,因为小腿上的痛让他直咧嘴,“你刚才按着那个洞,是肚脐眼,你小子命大……” 李雷雷一愣,然后笑出声,挣得伤口痛,又是龇牙咧嘴,满口脏话,码得小鬼子祖宗八代都压不住棺材板。 周至寒咧嘴抽风:“行了行了,你俩快来给我止血,再过会血流干了我一头栽水里,都特么别想窑姐了……” 周至寒驾驶轰炸机在柳州机场降落,机场地勤人员连夜抢修轰炸机,三人去医务室,医生为三人重新检查一遍伤口,所幸受的都是皮外伤,问题都不大,周至寒左臂被弹片割开一条血口子,弹片有一半留在肉里,在飞行途中就被尹维新拔了出来。 机场调度室立即给周至柔发去电报,把周至寒他们在钦州湾的战况汇报。 早晨天刚亮,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把酣睡中的周至寒吵醒。 打开门,一名身材中等,奶胖奶胖的少尉军官站的门口,军礼:“长官!空军总司令周至柔将军发来电报。” 周至寒左手挂着绷带,右手回礼,接过电报,是周志柔发来的贺电、慰问电,并让他火速返回桂林机场,有要事相商,现在空军总指挥部前移到桂林机场,全力协助兄弟部队打赢昆仑关战役。 那名年轻的少尉军官说道:“经过我军侦查确认,昨天晚上鬼子的“神川丸”号航母遭到重创暂时失去战斗力,舰上的一大半战机被摧毁,另一艘航母“千代田”号上的战机也被大半摧毁,经过连夜抢修,航母上仍然可以起降飞机。” 闻言,周至寒有些懊恼没能炸沉那艘“神川丸”号。 那名白净的少尉驾驶一辆三轮摩托车,载着周至寒往机场驰去:“总司令知道您受伤,所以让我和另外一名飞行员护送您回桂林!您的机枪手和导航员,先留在这里养伤。” 到了机场,轰炸机已经修复好,加满油和机枪子弹,一名桂林机场的飞行员站在飞机边上,等待周至寒他们的到来。 周至寒走下摩托车,和少尉并肩朝轰炸机走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少尉。” 少尉回答:“我叫颜至,长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