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桐本身。她会想起温柔的妹妹常常很安静、很沉稳地做事,总是用这样冷静的态度听路楠和路皓然抱怨学校和生活之中的琐事。那时候她已经住进了医院,“学校”对她来说是一个太遥远的想象。但她从来没拒绝过大哥和姐姐的倾诉,她总是很认真地听,和他们一同喜怒哀乐。 这个名字赋予了路桐更多的东西。她这十几年里不停地模仿和学习妹妹,不知不觉中,已经和记忆里的小女孩成为一体。 “你变了。”沈榕榕快乐地说,“变得更好了。” 路楠:“……” 没有谁能抵挡沈榕榕用这样甜蜜的语气夸赞自己。路楠觉得自己也成了周喜英,咧着嘴巴笑,完全停不下来。 沈榕榕约她今天出门玩儿,路楠拒绝了:“等我面试结束再找你。” 她终于等到了新的面试通知,而且一下涌来许多份。随着报道出街,她的形象终于被扭转,之前的恶劣印象被另一种更光辉更伟大的形象取代了,路楠谨慎地挑选和回应着这些热情的邀请。她知道有一些机构邀请她就职,看重的只是她身上自带的噱头。 路皓然和梅老师有同事在私立学校供职,她也对路楠的遭遇感到吃惊和钦佩,想邀请路楠到学校里看看。两人查探一番才把这消息告诉路楠,有大哥帮忙把关,路楠欣然应允。 “那你结束了联系我,我去接你。”沈榕榕高兴极了,“噢噢,我的路老师!” 夏季,大地上的一切都熠熠生辉。路楠出门打车,抄近道时看到了正在清理的花店。杨墨终于把这个店子转让了出去,据说之后这里会变成一间小小的蛋糕店,路楠在门口探头探脑,见店员把东西搬进搬出,笑着问:“有黑背天鹅绒吗?我想买一盆。” 店员们相互询问,告诉她最后两盆黑背天鹅绒上个月卖了出去,因老板打算清盘转让,便没有再进货。路楠有些遗憾,她看见店门口散落着一些纸片,其中竟然有几张是她印象极其深刻的故我堂名片。 “哦对,就是这个人买的。”年轻的店员一拍脑袋,“他还给了我一点钱,让我帮他联系店长。” 故我堂的名片上果然有宋沧龙飞凤舞的笔迹。 “你要的话就拿走吧。”店员说。 路楠摇摇头,把名片放回纸箱子里。我家里也有。她这时候才想起,在故我堂工作的时候捎过名片回家,与宋沧决裂之后,那些名片也还未丢弃,仍旧稳妥地放在抽屉里头,和宋沧送给她的两个铅制活字一起。 回家之后清走吧。坐上前往私立学校的车子,路楠对自己说。 面试非常顺利,无论是学校、薪资、福利,还是同事氛围,都比路楠想象的要好。面试的副校长和主任也知道路楠的事情,但并不打算把她的遭遇变成招徕学生的招数。路楠十分感激。 结束之后她在学校附近散步,等待沈榕榕。这学校距离市区很远,附近就是萦江。路楠沿着萦江的河堤闲逛,想起上一次以这样闲适快乐的心情吹江风,还是和梁晓昌分手的时候。她忽然有一种想奔跑的冲动,蹦蹦跳跳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一只猫从面前窜过。 戴着手套、穿着志愿者服装的年轻学生在后面紧追不舍。 路楠这才发现,周围零零散散地有不少打扮类似的人,橙红色的衣服上有果冻医院的logo,还有“流浪猫救助”的醒目字样。 “这一片地区的流浪猫数量有点儿多,总是扑杀小鸟小雀,破坏生态。”志愿者告诉她,“我们抓住之后,绝育,再给它们找领养。太泛滥了也是不行的,小猫可爱,小鸟也可爱啊。”她是个扎马尾的姑娘,说话时头发一跳一跳,非常可爱。 路楠也来劲了:“我可以帮忙吗?我还挺擅长抓猫的。” “那得问一问我们的负责人。”女孩趴在河堤的栏杆上,朝下面喊,“宋哥!” 河堤下是一个小广场,堆着不少小笼子,宋沧戴着口罩手套,但路楠还是一眼认了出来。他抬头看见路楠,连忙摘了口罩,有些惊喜,冲她挥挥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