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让他双目发红、发痛。周围没有人,他反剪肖云声双手,用专程带在身上的绳子绑好,拖着他走下河堤。 桥下有几个老流浪汉,见宋沧和肖云声那架势,谁也不想惹事上身,纷纷走远。桥洞是天然的回声场,惊雷和密雨在此处浓稠地交织,宋沧耳朵嗡嗡作响。 他把肖云声扔在地上,从他裤兜里搜手机。肖云声忽然一弹,双足踢向宋沧腰侧。宋沧始终提防,险险地一闪,他自己的手机从衣兜里滑出来,咚地落到地上,顺着湿润打滑的草坡滚进了萦江。 宋沧给了肖云声两拳,肖云声没了挣扎的力气,靠在墙边大喘。他口鼻流血,却不觉得痛似的,只是看着宋沧笑。宋沧从肖云声裤兜里找出手机,用肖云声的指纹解锁,循着梁栩说过的方法,打开了云端。 “你要给许思文报仇吗?”肖云声问,“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你了解她?” 宋沧头也不抬,飞快滑动屏幕,试图找到和许思文、路楠相关的视频。肖云声跟踪和偷拍过路楠,所以才能把路楠的日常照片发给宋渝和许常风。宋沧删了一些旧照和视频,再往前找去,视频的拍摄时间渐渐来到了去年秋季。 他忽然想起许思文到故我堂,但找不到自己的那一天。 肖云声还在笑。宋沧的认真谨慎在他看来似乎是一件很值得嘲笑的事情。他被自己的鼻血呛到,咳了两声,交换秘密般轻声问:“你看到她手上的燕子纹身没有?” “……为什么要给思文纹身?”宋沧问,“章棋和梁栩是你的玩具,你控制他们去欺负杨双燕。思文又是为什么?” “别弄错了,那可不是我让她纹的。”肖云声睁大了眼睛,“是她自己看到了梁栩的纹身,觉得好看,所以才去的。刺青师也是她自己找的,不怎么样,但至少是把那燕子放在身上了。” 他舔舔嘴巴,抽了抽鼻子,笑得十分畅快。 “这也正常,很多人都会把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刻在身上。”肖云声外头看宋沧,想从他脸上找出动摇的痕迹,“感动吗?还是恶心?” “这就是你用来胁迫许思文的事情?”宋沧看他,“她不是会被这种事情威胁的孩子。” 肖云声笑:“不。你并不了解她,她是个相当卑鄙的胆小鬼。胆小又卑鄙的人,为了保护自己,是愿意做任何事的。” 宋沧已经找到了去年秋天那一日拍摄的视频,足有二十多个。他点开其中最长的一个,画面闪动,先出现的是一面墙。宋沧一下认出:这就是许思文曾站着被章棋和梁栩用酒瓶攻击的那面墙。 墙上没有“拆”字,站在墙前的也不是许思文。镜头拉近,宋沧听见肖云声说话:“燕子,燕子?难得见这么多朋友,你喜欢的章棋也在,笑一个。乖。” 镜头里的杨双燕正在流泪,她并未看向拍摄者,也没有看正在镜头前把空酒瓶排成一列的章棋和梁栩。目光像悬浮物一样虚虚地停留在镜头拍不到的某处。 和许思文那时候一模一样的事情正在发生。先出手的是梁栩,她扔歪了,酒瓶在距离杨双燕还有两米左右的墙上碎裂,杨双燕吓得缩起脖子。章棋站到梁栩身后,他很兴奋,主动拿起酒瓶指点梁栩,教她怎么扔。梁栩笑着往后退,章棋按住她的肩膀,抓紧她的手,协助她扔出第二个酒瓶。酒瓶径直冲杨双燕脸面而去,杨双燕若不是抱头蹲下,酒瓶将准确地在她脸上碎裂。 她哭出声,在地上爬着想要逃离。章棋又扔了一个,准确落在杨双燕前方。她再次被吓得不敢动弹,蹲在地上哭。章棋快乐地跳了几下,回头对肖云声说:“我越来越准了。” 肖云声提醒:“别忘了我们的嘉宾。” 梁栩拿起一个酒瓶,往画面右边看去。章棋消失在画面里,很快,他紧抓着一个女孩的手腕,把她拉到镜头前。“来来来。”章棋示意梁栩把酒瓶交给那女孩,随后指着慢慢抬头的杨双燕,“很好玩的,你试试。” 女孩站立不动,酒瓶从她手里脱落。她对章棋疯狂摇头。 “哦,你选b是吗?”肖云声在镜头后说,“你选择让我曝光你的一切,让你和你爸妈维持这么多年的‘正常’毁于一旦,是吧?” 女孩僵住了。她的手颤抖着,慢慢从地上重新捡起了酒瓶。肖云声的笑声令人齿寒。女孩回头看他,那双宋沧熟悉的眼睛盛满了恐惧。 许思文直视镜头,正在哭。 云端里存着许多照片,更早的甚至还有杨双燕和许思文穿着初中时候校服在门口的合影。十五六岁的女孩,两张稚气又快乐的脸。她们手挽着手,举着毕业证书,在夏天的小榕树下亮出牙齿大笑。 真快乐。路楠一边翻看一边想,自己和沈榕榕过去也有过这样的快乐时刻,真正无忧无虑。 小猫在她怀里蜷成一团睡着了。今天雨太大,约好来取货的客人无法上门,路楠做完了该做的事情,翻看许思文保存的照片打发时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