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的细小蜻蜓几乎贴地飞行。路楠关窗瞬间雷声忽然炸响,窗户嗡嗡震动,连她也吓了一跳。三花慌得四处乱跑,撞倒二楼许多东西,最后哧溜钻进床底。 小猫平时是不能上二楼的,路楠打扫卫生时忘了锁好上二楼的小门。她趴在床边抓出小三花,被它恐惧的样子逗笑,拍干净它之后抱在手上,弯腰收拾地上的零碎杂物。 书房的钥匙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系着一只毛绒绒的小鸟儿。这挂饰是宋沧不会用的东西,明显是女孩儿的心思,路楠其实好奇得很,但她不想问,一开口就显得自己太过在意。她能想象自己开口询问后,宋沧是什么反应。 今天看得仔细,那小鸟儿是手工做的,制作她的人很是手巧,绒毛编进小鸟形状的毛线团,抓起来柔软中带着韧劲。 鸟儿屁股上绣一行英文:swing。 “秋千?”路楠念了出来。她没听过这个牌子。 抱着小猫下楼,她惦记着沈榕榕,给她拨去电话。 沈榕榕的手机忘在了车里。她抵达市美术馆,立刻风风火火冲进本馆的展厅,高宴正在门口等她。 《早春》果然挂在最显眼的地方。看展的人不多,拍照的不少,《早春》被挂在半空,下方是不断被吹扬而起的绿色叶片。这平常的一角里藏着早春的微风,显然,蒋富康对这幅画最为重视。 沈榕榕抓过高宴手里的票子,塞在检票人员手里。蒋富康正在接受采访,眼角余光瞥见她冲进来,惊得立刻转身追上:“榕榕,你怎么……这个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我有苦衷的。我这个展子是别人帮我办的,话语权不在我这儿……” 沈榕榕却并不看半空中的画。她站在标牌前,一行行看上面的文字。 “女性的身体是生命力的象征,《早春》通过描绘作者情人路楠在春季草地上袒露躯体展现出的妩媚姿态,用明亮的颜色表达了对季节、□□、爱情、生命的向往和追问。本画作创作于……” 沈榕榕拆开标牌,把那张纸揣进口袋里。“场刊。”她对蒋富康伸手。 高宴把手里的场刊递给沈榕榕。沈榕榕扫了眼场刊上关于《早春》的介绍。 “……为什么?”沈榕榕不理解,“我那天来的时候看过你的场刊,都已经印好了,《早春》不是这个介绍。为什么把我的名字换成了‘路楠’?谁他妈是你情人啊蒋富康?你要脸吗?” 观众纷纷围拢过来,这场戏比画好看多了。蒋富康忙让工作人员驱散围观者,自己则把沈榕榕拉到一旁。沈榕榕不肯动,高宴站在她身边,像她的护卫,抓着蒋富康的手让他松开。“你好,我是《萦江日报》的记者。”他亮出记者证和工作证,蒋富康当即愣住了。 “沈榕榕,没必要吧?叫记者干什么?”蒋富康压低声音,“这事情扬出去,你当然不丢脸,但是你的好姐妹路楠呢?这可是她的裸.体。”他从宋渝口中听了许多路楠的传言,都是网络上沸沸扬扬的那些,“还是说她也不介意,毕竟她就是……” 啪的一声脆响,正正打在蒋富康嘴巴上。 沈榕榕甩甩手掌,这巴掌力气太重,她手指撞上蒋富康鼻尖,打得她手疼。 “不管是谁写的这玩意儿,我现在都告诉你,你挂这幅画,没法伤害我,你乱写路楠的事情,也同样没法伤害她。我们根本不在意这个,蒋富康你懂吗?”她揉着自己手掌,“我气的是,你根本不尊重我。我以为这幅画是我和你之间的回忆。至少我们是真心在一起的,或者说至少我自己是。你把我们隐秘的回忆,没经过我允许就放在大庭广众,我是为这个生气,你明白吗?” 她发现自己很难跟眼前的旧恋人解释一切。那些可能刺伤她或者路楠的事情,在她们成长得足够强韧的时候,已经不重要了。有人仍在原地踏步,而她们已经飞奔往前,踏上了更自由的路途。 蒋富康根本不听。这一巴掌也打出了他的脾气,他手一挥:“过来过来!赶走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