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沧:“……你少看些乱七八糟的。” 她哈哈大笑,跟在宋沧身后翻出去,两人盘腿坐在平台上,吃吃喝喝。 “冰啤酒好爽。”路楠哈出一口气,和宋沧碰了碰易拉罐。 初夏的风已经没了春天的凉意。被日头烘烤一天的植物暗暗地散发独特气味,大榕树小榕树浓密的气根在风里头发一样轻轻晃动。路楠把易拉罐放在耳边,听见气泡在罐子里上升、炸裂的轻微声音。是夏天的声音。 灌木丛里偶尔闪过流浪猫狗的影子。最近城市在清理流浪猫狗,朱杉推出了收养宠物送粮食的活动,外加果冻医院一年的八折券。生意红火,日入都仅,现在已经打算再开分院,不停游说宋沧增加投资。他店里那条黄金蟒不幸被主人遗弃,现在成了果冻医院的吉祥物。朱杉天天发黄金蟒视频,并称“每天看十秒,招财又进宝”,在抖音小红书上粉丝已经突破10万大关,成为小有名气的宠物红人。 一直跟法制线的高宴两天前采访一起工地斗殴事件,被工地保安揍得手指骨折,现在每天三四次跟宋沧分享指头情况,分享完总会问:我该不该跟沈榕榕说啊?我这样是不是太弱了? 沈榕榕并未关注高宴的伤势,她目前全副身心投入到一个大型时尚活动里,盯上了活动和跟她们交接的一个总监。总监长得像小田切让,也留长发,沈榕榕天天逼迫路楠承认总监比宋沧帅,路楠抵死不说,两人友情已然来到悬崖边缘,岌岌可危。 周喜英病好了些,路皓然想带女友回家探望。但只要他一提,周喜英立刻扶着额头,靠在窗边沉默不语,眉头紧皱,从脚指头痛到头发尖儿,一口气能被她叹成曲曲折折的咏叹调。 路皓然人面广,八卦多,打听到梁晓昌和路楠分手后十分难过,失眠一夜,眼圈红红。为了缓和自己的情伤,他第二天就开始相亲。 路楠还跟宋沧聊起乐岛学校校长和主任的秃头。在“秃头效应”影响下,俩人分外关注年轻人的毛发问题,说起植发技术头头是道,一边在深夜十二点发信息说“明天的报告ppt还要加两页,加我和校长的照片”,一边苦口婆心:年轻人,少熬夜。 她说话时宋沧很专注,笑得浑身发抖。路楠靠在他身上,听见他很平稳的心跳和呼吸。她坏心眼起,扭头在他脖子上啃一口。 “干什么?”宋沧假装紧张,“我在这一带粉丝很多,被阿姨和小妹妹看见了不好。” “你还有粉丝?”路楠吃惊,“为什么?” “我在社区文艺汇演上表演过,很受欢迎。要不是年纪太大了,我去参加选秀,整个社区的阿姨和小妹都会给我投票。” “你去呀。”路楠说,“25岁很大吗?” “我大学的时候最帅,可惜那时候没有适合我的比赛。”宋沧环抱她的腰,低声说,“你不是也看过吗?在视频里。” 记录西藏骑行的纪录片里,高宴总喜欢拿着摄像机四处乱拍。有一次他拍到宋沧在海子发愣的背影。那湖泊很小,一个人都没有,宋沧脱光了下水游泳,出水时浑身湿漉漉,抬头看见一片云正跨过远处的雪山。他也不觉得冷,水淋淋地站着,高宴在远处把他纳入镜头,吹了声口哨。 宋沧那时候已经很高,比现在瘦,头发比现在长。回头看到高宴,他冲高宴竖起中指,笑了出来。 路楠捂着眼睛:“不记得了。” 宋沧不放过她:“不可能。你是哪里没记住?这里,还是这里?” 他拉路楠的手去触碰自己身体,从胸口到肚脐。路楠抽手:“流氓。” 两人推搡中碰倒了喝空的易拉罐,易拉罐从平台上滚下去,哐哐砸在屋檐,落到地面。在寂静的夜里弹出很清晰刺耳的声音,残余啤酒洒了一地。 宋沧只得起身收拾,从窗口翻回室内。路楠跟在他后面,没忍住摸他屁股的冲动:“好翘啊,宋老板。” 宋沧:“……你等着。” 逗宋沧玩成为路楠新的乐趣,她落地了还不消停,在他臀上拍了一巴掌,声音响亮。 次日在美术馆门口和沈榕榕碰面的时候,沈榕榕盯着路楠脖子上的丝巾看了半天。“欲盖弥彰。”她扒开丝巾看路楠颈上吻痕,“宋沧是狗吗?亲得这么狠。” 一楼的展厅已经快布置完了,悬挂在大厅中央最大的那幅《早春》暂时被取下,估计得等开展当日再正式展出,但地上立着标牌,画的名字、材质、作画时间、意义,全都写得清楚。“纪M.BowUCHIna.CoM